是该感慨原来他也会为一人动情,还是该哀叹让他动情之人并非良人。
“慈琅公子……”
即便知道他不需要,翠娘还是有心想劝慰他两句。
然而倏然,她神色一凛,锐利的眼睛盯向院门灌木花,冷声道:“有人。”
“嗯。”
谢无镜早就发现了,他打发翠娘,“你先走。林子里那些明月蜉蝣,乃一种人妖魔可共用的药材,你可以带回去喂给宝燕养身。”
翠娘一怔,猜到了那灌木花丛里是何人,行礼道谢。而后迅速将林子里的明月蜉蝣,用法器吸引到一处后一并抓获,纵身离去。
这大约花了一刻钟的时间。
翠娘离去后,谢无镜又静静地等了半刻钟,灌木花丛里的人仍不肯出来。
他问:“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见实在躲不过,织愉蹲得腿也酸麻了。
她猛地站起身,大步朝谢无镜又来,飞扬跋扈地指着他斥道:“谢无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和你的手下密谋。你是打算谋划怎么从我身边逃离吗?”
织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告诉你,你逃不掉的!”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很像那种“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话本里的男主。
霸道,无情,凶狠。
实际上,她心里都要后悔死大晚上来这个地方了。
都怪香梅非要大晚上和她说抱春院的事。
她回了房里,横竖睡不着,总想再来抱春院看看。
然后她就来了。
结果在抱春院外,她看到了昏死在路边的钟隐,她猜抱春院里出了事。
而能在尧光仙府搞事的,只有谢无镜。
她就好奇又小心翼翼地从灌木花丛里走过来,躲在了院门口。
谁知道他和别人的密谋她是一句没听见,光看见谢无镜和翠娘在林子里沉默地站着。
紧接着,谢无镜的目光就扫过来,开始盯着她的方向。
她想,他灵脉被封了,不会那么敏锐吧?于是硬着头皮不出来。
没想到后来翠娘也发现了她。
再然后,就是她不得不出来,和谢无镜上演一出《霸道夫人深夜怒斥前任仙尊》了。
谢无镜到底有没有点自知之明?
他现在可是人人喊打的阶下囚,她都打算当作没发现了,他就不能收敛一点吗?
竟然还主动把她叫出来。
织愉心里嘀嘀咕咕地说了他一大堆,表面一言不发地与他对峙。
谢无镜心情不算很差的样子,没有一点被抓住的慌乱或不悦。
他依旧神色淡淡,问她:“你要说的只有这些?”
织愉:“怎么?你还想杀我灭口?”
谢无镜反问:“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
他显然没这个意思。
但他就不能装模作样,威逼利诱一下她,把她蒙骗过去吗!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
织愉心中无奈,表面嚣张地哼笑一声,继续逼近他。
她松开他的手腕,手放在了他的小腹上轻轻滑动,“我不管你与人在密谋什么,只要你的目标不是我,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无镜明知故问:“你不在乎你盟友的死活?包括柳别鸿?”
柳别鸿?他和别人有什么区别吗?
织愉的手掌贴着谢无镜的身体,摸到他心口,“他们都是狼心狗肺之辈,在乎他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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