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无可避。
他的气息强势靠近,身形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住了她。
床帐上倒映出他与她的影子,她缩成小小一团,看起来可怜极了。
而他宛若可怕的怪物。
他向她伸出手了。
他抓住她的手臂了。
他强硬地把她挡在身前的手臂扯开,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
织愉几乎要尖叫出声。
却听他嗓音低哑地哄她:“别怕。”
织愉一颤,头埋得低低的,心中埋怨:都这时候还说什么别怕,那你倒是把人肉帘子拿走啊!
谢无镜执拗的视线让她头皮发麻,“别怕,我不伤你。你别怕……”
他不断哄她。
可织愉根本不敢抬头。
她怕一抬头,便看到那些人肉帘子。
谢无镜握着她手臂的力度越发重:“你告诉我,你在怕什么?你还怕我什么?”
织愉小心翼翼地抬眸。
床帐内昏暗一片,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也分不清他的态度。
她只得试探地抬起手摆了摆,声音细弱颤抖:“拿走,把那些帘……拿走。”
谢无镜顺着她手所指的方向望去,烛光中飘动的黑帘令他瞳眸一暗。
他拂手一击,将屋中魔纱帘全部化为灰烬,回身来轻抚她的背,连声哄道:“没有了,那不是……”
他话语微顿,没有将那个人名说出口,只是不断抚着她:“那不是,别怕,别怕……我不伤你,不会那般对你。”
“是我疏忽,是我错了,你别怕。”
他的手渐渐沿着她的背,将她抱入怀中,见她没有反抗,箍着她腰身的手臂越发紧。
织愉靠在他怀里,扫了眼床外,不见那些帘,稍稍松了口气。
可脑海里不断回荡着看见杨平山的那一幕,仍旧不敢轻举妄动
她格外的僵硬,恍恍惚惚地指着方才帘子的方向,“那真的不是吗?”
他真的没有拿人肉帘子来吓她,是她看错了?
“不是。”
谢无镜安抚地轻抚着她臂膀,嗓音沉哑,“你为何如今仍认为我会吓唬你、我会伤你,你要如何才能信我?”
织愉不是不信,是不敢信,她害怕道:“你要我信你什么?你骗了我……”
谢无镜轻抚着她的手顿住,默然无言。
房中气氛变得凝沉。
织愉有些战战兢兢:“你说你没有杀护天者们,你也不会派人去杀他们。可是他们不仅死了,他们还被你做成……”
再度回想起与杨平山帘子对视的那一幕,织愉不禁打了个寒颤,红了眼眶:“你不仅没有放过他们,所有得罪你的人你都没有放过。”
“我早就听说,你作为太祖攻打四海国时,你对付那些人的手段。你说放过他们,却又折磨他们……我,我不是说你这样错了。他们欺辱你,你如何报复都有你的道理。只是……”
织愉可怜兮兮地掉眼泪,期盼他能动一点点恻隐之心,“只是,你不要这样对我,可以吗?倘若你要报复我,你果断一点,给我个痛快。就看在,看在我们在凡界,也曾共患难的份儿上。”
这话说出来,织愉哭得更厉害了,眼泪啪嗒啪嗒掉。
完了,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她仔细一想,这不就和她梦里求谢无镜放过她,说的那些话差不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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