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起袖子,谢岁执笔,他指尖还是不太能使得上力,只不过挑选奏本还是没问题。他发现了,朝廷大概是有意为难这位年轻的王爷,将地方,六部,以及一些普通请安折子全部一股脑塞上来,给裴珩增加工作量。
“王爷,您府中没有幕僚吗?”谢岁一遍快速翻阅,一边询问。
裴珩头也不抬,“有的,人还在北疆看家。”
谢岁:“……”行吧。
看样子上次大半夜喊他过来没别的意思,当真是让他过来帮忙的。
这该怎么说……夸裴珩节约,还真是物尽其用吗?
他快速的将奏折分门别类的放好,一些无关紧要的请安折都丢到一边,另有一些刑部积压的案子,直接发还,让他们按律处理。
除去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事物,谢岁从里面挑出几件要紧的。一个是今年江北从今年开春后便没有下雨,恐有旱灾。
除此之外,便是春闱。
去岁灵帝夺位,朝中混乱不堪,朝臣死的死,贬的贬,科举也就没搞成。今年开年便是奸相血洗宫廷,加之一场夺城战,春闱更是没影子了。
如今已经奔着五月去,怕是不能再拖了。
还有工部上书,大明宫侧殿在攻城的时候让人一把火烧了一半,要修好大概得拨款。
谢岁将这几本折子拿上去给裴珩看,青年看了一眼,江北旱灾暂且压下,得去朝中找专业人士想法子。
春闱,开。
至于修大殿的折子,谢岁看着裴珩手下刷刷刷,写了一行,“没钱了!没钱了!你拿什么去修啊?拿命吗?将就用吧!”
谢岁:“………”
他又替裴珩抱走一部分分担,得到对方感激的一个眼神。
不知道为何,那眼睛亮晶晶的,像他小时候养的小狗,隐约透着股清澈的愚蠢。
谢岁顿了顿,继续干活去了。
又是过了子时,奏折处理完毕,代办的事物分在一处,问安折又是一部分。
裴珩搁下笔,人已经不想动了。
他趴在桌案上,好半天起不来。
谢岁一瘸一拐,抱走桌面上剩余的折子,好心提醒,“王爷,该休息了。”
裴珩有气无力的坐直了,虚弱道:“本王头疼,心肝儿,快过来给本王按按。”
谢岁:“………”
压住欲脱口而出的脏话,秉着报恩的心思,他慢慢走过去,伸手搭在裴珩肩上,给他揉了揉,手下的肩颈肌肉紧实,谢岁下了死力气去按,发现对方也没有反应。
谢岁掐着嗓子恶心人:“珩哥哥,我的手重不重?要不要轻些?”
身前的人没有应声。
谢岁低头看下去,发现裴珩靠着椅子背,长睫垂下,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第10章
夜深人静。
烛火被风吹过,轻微一晃,谢岁起身将窗户合上。
桌案后,裴珩脑袋微垂,小猫钓鱼似的一点一点。他眼下青黑,脸色也不太好看,大概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谢岁记得从前他父亲也是如此,日夜徘徊在书房和皇宫,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不到天命之年头发便白了一大半。
大周重文抑武,世家林立,朝廷中党派纷争错综复杂,一堆滑不溜秋的老狐狸在那里装模作样,说话明里暗里能含上七八种意思,脑子不想着为国为民,全用在了谋权上。数年前朝廷是他老爹的天下,人称谢党,联合惠帝打压世家,排除异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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