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咬牙切齿,恨意满满。
看样子仇结的还挺大。
追杀的动静隐没在噼里啪啦的雨点声中,暗卫看着自家老大消失的背影,想了又想,实在搞不懂现在他们人多势众的,为什么不找上十个八个的壮汉去围殴,反而要单挑。
他们又不是什么讲究一对一,公平正义的大侠。
遂传信,“分一队人赶过去去帮老大,其余的跟我去找王爷。”
有几个杀手逃出去了,只怕主子有危险。
*
草木催折,雨水飞溅,叶一纯玩了命的追,越往深处越是黑,枝叶横生,他俯身避过一处树枝,与此同时,天际忽然一道白闪,黑夜之中,忽然悬出一条银亮的长线,如同夜色乍破的那丝天光,而后直直撞上脖颈。
雷鸣声滚滚而来,叶一纯瞳孔紧缩,瞬间止步,反手抬刀,挡住冲着脑袋杀来的刀锋,轰——
天雷炸响,被掩盖在雷声下的还有刀刃碰撞的脆声,林雁如同鬼魅,他的刀通体黑色,只在刃上有一丝银白,落刀时有风雷声,下手极重。叶一纯只带了短刀,双手刀架住,随后翻身一推,整个人悄无声息后退,同对方拉开距离。两人都是一身黑,蒙头蒙脸,小心隐藏在树木的阴影下。
他们当了多年对手,同样都是阴沟里杀人的恶兽,再清楚不过对方的手段。
隐没身形,而后一击毙命。
暴雨铺天盖地砸下来,天地间皆是噼里啪啦的落雨声,附近草叶晃动,仿佛每一个阴影下都藏了人。
吧嗒吧嗒,一时只剩下雨水敲击在叶片上的声音,下一瞬,一道闪电撕开天幕,树林中两点白光一闪——
是林雁手中刀,叶一纯衣上线。
找到了!
在炸雷声中,他们同时出手,林雁一掌切入树后,捞到了一件挂在树枝上的外袍,衣袍之下,机关响动,无数细针如暴雨般炸开。另一侧,叶一纯一刀切下去,却发现只有树间一把空荡荡的刀,身后衣袍摩擦声响,他猛地回头,瞬间悬丝被人一拽变作杀器捆向他的咽喉,叶一纯最后一刻以袖刀卡住,细线刻进了他的刀里,另外一圈划上了他的后脖颈。
林雁被牛毛细针刺中,其上有毒,他身体麻了半边,跪地一拽,叶一纯踉跄一下稳住身形,冰冷道:“不要再挣扎了,针上有毒。”
林雁将丝线一拉,“就你会下毒,我的线上也有。”
叶一纯嘲讽:“哈?当我会怕?你中的毒一盏茶就能毙命!”
林雁:“真巧,我下的也是,大不了一起死,还能拉个垫背的!”
暴雨如瀑,两个人站在雨中僵持,片刻后,同时喷出一口血。
林雁:“我松线,你给解药。”
叶一纯:“你先给。”
他们困兽似的瞪了对方半晌,可惜黑灯瞎火,又都蒙脸,杀伤力着实有限,最后只能互相妥协。
从怀里取出解药,倒数三声,而后同时抛出小瓶子,两道身影一闪而过,接过解药,躲至树后,倒出来一看——
“淦!”
是新的毒药。
林雁:“我就知道你他妈不安好心!”
叶一纯:“你他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毒下的厉害,开始七窍流血,他们各自躲在树后开始逼毒,时间太短来不及,两人又默默吐了一回血。
林雁忽然有点悲伤,他还来得及没对对门的小大夫诉说爱意,人家年纪轻轻帮他带孩子,他一去不回,小大夫会怎么想他?
叶一纯靠着树木喘气,一边调息,一边忽然就想起了对门那个柔弱的小道士,对方去云游好几日,如今应该已经要到道观了吧,如果不能活着回去,他该有多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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