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去,终究还是一夜未眠。
谢岁则躺在床榻上乐了半夜。
将怀里的折扇展开,一把再平常不过的素扇,扇面角落写了两个不太工整的小字。
玄度。
是裴珩的字。
看得出来裴大帅真的很想让裴珩当个君子了,不是玉就是月亮的。可惜从小到大,总能将人气个半死,这般娴静的名字,配了个跳脱的人。
想起裴珩变化多端的表情,谢岁感觉自己像个乘火打劫的强盗。
他笑着将扇子塞进枕头底下,又从怀里取出丹宿送他的那本斗玄楼名册,借着烛光翻开。展页,其上密密麻麻具是用丹红划掉的名字。谢岁一目十行,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名单,从中忽然看见一行谢字。
他顿住。
在一片灼红中,唯有自己的名字,还是玄色。
*
第二日,裴珩起身上朝。
天刚蒙蒙亮,他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刚推开大门,就看见自己的马车边上站了个浅青的影子。
谢岁重新换上了他的官袍,站在他马车旁边冲着他笑,“王爷,既然顺路,不如捎带卑职一程?”
裴珩:“………”
还能怎么滴,带就带咯。
三个月的长假,谢岁休了两个月便重新回去干活。这份勤勉,实在是让人敬佩。
不过多月不见,谢岁如今的身体却好了不少。走路也不拄拐了,虽然走快了还是能看得出有些拖沓,但端端正正往旁侧那么一站,王孙公子,自有气度。
多日不见,小皇帝对谢岁格外的亲热。
谢岁讲书时,发现李盈如今说话时逐渐缜密,不像从前那样磕磕绊绊,胆子也大了不少,写策论的水平也高了许多。可见许大人这段时间的教导极有成效。
他给李盈讲了几段策论,还不到时间,大殿外忽然传来侍卫的问候声。片刻后,许蘅之从大门外迈步进来,正正好同谢岁打了个照面。
对方一愣,神色有一瞬间的怔仲,很快掩饰下去。谢岁放下书册,同对方行了一礼,礼貌的寒暄两句后,将位置让给了对方,自己收拾了东西,到点回家。
翰林院最近在编纂新法,有了新事,却算不上勤勉,大部分还是在摸鱼,看见谢岁过来,原本还在吆五喝六,喊着待会儿去花楼里消遣的同僚,顿时纷纷闭嘴。
他们拿不准谢岁如今算得宠还是算不得宠,但总归是不敢冒险得罪的。虽然看不惯男妾之流,但谁让他傍上的是当朝最硬的那条大腿,顶天了也就在私底下喝醉后吟几首酸诗讽刺,别的却是什么都不敢的。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