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亲兵立时道,“没有恶战,直接渡了河。恩华王世子带兵追击在后,副总兵率先赶到渡口,先行渡河而过!”
这话一出,邓如蕴就见滕越非但不着急自身,反而笑了一下。
他一时没开口,倒是王复响反应了过来。
“叔父就这么过河去了?这么说来,那恩华王造反,没当先拿下渡口?”
恩华王没有把渡口拿下,副总兵王映此番渡河去往灵州,势必要把渡口所有船只都开到河对岸去。
这么一来,恩华王叛军再想渡河南下,攻占更多城池要地,可就难了。
滕越哼笑了一声,“看来恩华王还是太着急,他接下来的造反之路,可不好走呢。”
但眼下,恩华王要如何是恩华王的事,副总兵王映一撤,王复响只问他。
“咱们要如何?”
王映将渡口船只开到了河对岸,滕越便同恩华王叛军一样,不再可能渡河去往灵州,那么只有两条路可选。
要么率兵与叛军厮杀搏个胜负,要么便交出兵符令箭投降。
男人没有立时回应,只是拿起高高架在刀架上的一柄长刀。
他身量高挺,那柄长刀被他拿手握在手中,越发衬得他身形挺拔如孤山。
邓如蕴却不由地两步走到他身后,“你要与恩华王的叛军搏杀吗?”
她不由深吸一气,朝着他看了过去。
男人闻言,低头朝她看来,“蕴娘想让我上阵杀敌吗?”
邓如蕴并不是这个意思,而他则又开了口。
“恐怕要让蕴娘失望了。”
他低笑了一声,略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你夫君恐怕要投降了。”
他虽说要投降,人确实笑着的。
邓如蕴没理会他此时还说什么“夫君”,反而在他这态度中,莫名地心下一定。
“投降好,我觉得投降挺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滕越眼眸不由一亮,低头朝她细细看去,刚想要说什么,王复响一步走了过来。
“你们二人别扯这些了,”他叫了两人,“你们若是回城,一定帮我照看昭昭啊!”
邓如蕴连连点头应下,却问他,“王将军不回去?”
王复响摇头,滕越说他不能回。
“一来,他叔父狙击叛军后撤去了灵州,他回去也只能当人质;二来么,我们要回城里,那就必须要有人留在城外。”
说话间,滕越就催促了王复响,“你快走吧,正好趁着没什么人知道你来过,赶紧离开玉泉营。”
王复响也是带兵多年的将领,之后的事情不必他再交代,两人简单商议了两句,趁着外面暴雨如幕,他冒雨快马离去。
王复响这边离开,邓如蕴在帐前目送了他一程。
大雨砸落在地上,渐起水花泥点,沾湿在邓如蕴的靴子上。
雨还是闷热夏日里年年都有的暴雨,可这一场暴雨,她只觉自己第一次置身在这暴雨之中,头上雷动瓢泼,脚边洪流涌动。
一场不知要多少人就此献身的兵变,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眼前。
为兵为将之人,对外要抗击外敌,对内还要保民安泰。邓如蕴立在暴雨如注的帐檐下,几乎要在疾风骤雨里站不住了。
她看着人影远去的雨幕恍惚出神,却被人一把拉回了大帐里。
他的臂弯坚实而有力,邓如蕴几乎是被他抱回来的。
但他却把双手搓了搓,突然把什么涂在了她脸上。
他掌心有茧,是常年握刀握箭摩擦出来的,但此刻他将手上的东西涂在她脸上,她只感觉到他掌心的热,连手茧的粗糙忽略下来。
“你在我脸上抹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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