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审视过那些零件,眼里映着跟金属一样说不清的暗芒:“做的不错,我知道金属不好弄,等工匠顺了手,今年还能备出几十套来,够用了。”
展炎作为一个优秀的将军,也有敏锐的嗅觉,他见识过楚昭的本事,看过他弄出来的许多东西,如今匣子里虽然只有未成形的零件,但他隐隐觉得每看到这些东西成型,自己就有种难言的颤栗。
是兴奋,也是危险的气息。
而且里面某根管子,总觉得跟火铳沾点边,但比火铳的管子又细太多,所以他又不敢确定。
楚昭当年在西域炸响的火药,炸碎了敌人自以为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也炸碎了他们的胆子,那配方成了所有人都想争抢的东西,他们派了无数探子,至今也没能破解。
楚昭先前牢牢叮嘱,这次的东西非常重要,一如当年的火药,任何环节,胆敢向外泄露半点风声,杀无赦。
任务越重,东西越好,展炎隐含希冀:“王爷说要给我演示用法,我可从老早前就等着了。”
楚昭弯弯嘴角,阖上匣子,也盖住了危险的光:“别急,等宫宴后我带你去试,到时候你就是不想学,我也得让你出师了才准回边关。”
展炎抱拳:“末将领命!”
命领完,他轻咳一声:“王爷,那今儿我就先走了?”
楚昭明知故问,扬扬眉:“怎么,不跟我喝个整晚,不醉不归?”
“君行等我呢,”展炎哎了声,“我跟他多久没见了,王爷不能自个儿守着家眷,却不让我们点灯吧,心疼心疼兄弟。”
“去你的,”楚昭笑骂,“滚滚滚,谁心疼你,心疼白大人还差不多,赶紧走,回你的窝去。”
展炎咧嘴一笑,转身要走,楚昭想起什么:“孟伯待会儿给你的银票直接收下,兄弟们回京一趟不容易,吃的喝的,我给包了。”
展炎也不客气,这是楚昭对弟兄们的好,大家都会记着的。
等院子静了,楚昭朝明月轩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道:家眷么……
楚昭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慢慢喝着,心道奇怪,自己倒的这轮月亮,怎么就没沈子衿给自己斟的圆呢。
与此同时,秦王府内,一只信鸽飞到明月轩,白枭轻车熟路接了,把信拆下来送到沈子衿手里。
白枭把鸽子顶脑袋上,趴在桌面吹气,委委屈屈:“侯爷,有什么事我也能去办啊,我比锦衣卫厉害。”
白鸽子咕咕歪头,两双眼睛一大一小瞅着沈子衿。
沈子衿一边看信,一边哄小孩儿:“你当然最厉害,但有些事一个人办不了,而且我身边也需要你啊。”
最后一句话把他哄得喜滋滋,白枭双手越过头顶抱住鸽子,嘿嘿笑:“对,守着侯爷才是最要紧的差事。”
锦衣卫的信言简意赅:“尚未有异。”
原著中,礼部尚书勾结外敌是以后会被发现的事,倒推就能发现,他跟外邦人眉来眼去绝不是一朝一夕。
沈子衿让锦衣卫盯准礼部几个大官,和内阁一阁老,按他的推测,他们应该早就勾搭上了。
万朝节这样的机会,没道理私底下不接触。
还挺能沉住气。
万朝节会持续好几天,正式的宫宴后,还有三天外场活动,除了骑射打猎,也会比个蹴鞠剑法之类的,反正就是为了彰显国力,等都结束了,除非皇帝还有令,否则外邦使团就得收拾东西在五天内出京。
留给他们接触的时间还有,锦衣卫还得继续盯。
沈子衿写了回信,放进信桶里,白枭翻窗放鸽子去。
京城的庞然大物下,流水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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