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看楚昭吗?
格图茫然。
他们收集情报难不成还漏掉了什么?
沈子衿为逝去的桂花糖糕伤心,但也就伤心了一瞬,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全场的焦点。
视线太明显了,他想忽视都不行。
沈子衿心神一动,原本要收回的手就顺势放在心口上,不下来了。
——待会儿搞不好还要演戏,他先顺势酝酿一下。
沈子衿把目光从地面的桂花糖糕上移开,垂着眼没有抬头,青蛇部的人决不能入王府,他打定主意,如果待会儿还需要演戏,他就为桂花糖糕哭一场。
然而下一秒,一盘新的桂花糖糕就递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沈子衿眨了眨眼。
楚昭的桂花糖糕就尝了一个,他对甜味没什么特别爱好,但尝过后知道这肯定是沈子衿喜欢的口味,就没再动。
看着沈子衿的甜品盘子已经空了,就把自己那份递了过去。
也顺便安慰安慰他,让他别难受。
唉,他竟这么喜欢自己。
这样的国宴上,大家都恪守礼节,像楚昭这般正大光明直接投喂的,是独一份儿。
沈子衿盯着桂花糖糕,抿了抿唇,嘴里泛起丝丝甜味儿,奇妙的是,好像不仅是糖糕的甜。
他心口暖融融又无奈地想:唉,悲伤的情绪好像聚集不起来了。
承安帝看着楚昭的动作和沈子衿暂时安稳的姿态,这才缓缓开口:“老六,你意下如何?”
老六听着像骂人,但古人不懂梗,没办法。
楚昭起身没什么正形行了个礼:“回陛下,臣不愿。”
白狼部世子格图眼睛一眯,那青蛇部的美男子遂含泪抬头,楚楚可怜望向楚昭:“秦王殿下,我仰慕您多年,还请殿下垂怜。”
不得不说,他的确很有姿色,在座不少对男人感兴趣的都已经看直了眼,他献舞时穿着短打,露着瘦削而有力的腰,这么一示弱,更让人于心不忍,想搂着他好好安慰。
可惜楚昭不仅眼瞎,还铁石心肠。
“多谢公子厚爱,但世上喜欢我的人,个个我都要垂怜吗,”楚昭放下手,礼形散漫,但脊背笔直,“照这个理,恨我的人,我岂不是也要把脸凑过去给他们打。”
青蛇部的男子慌张:“小人绝无此意……”
“你们崇拜我的人有多少,我不知道,”楚昭字句咬得清晰又缓慢,“但恨我的人,怕是能从呼和山脚排到顶上去。”
青蛇部男子脊背一颤,格图立刻举着酒杯而起,哈哈笑道:“王爷说笑,我们北原部落都是马背上的儿郎,此生最敬英雄,无论我们是否曾经短兵相接,您的英武都让人崇敬!何况如今我们都是大齐的臣,便愈发佩服战无不胜的秦王,这杯酒,我敬您!”
承安帝眼皮耷了耷,缓缓转动起手里的佛珠。
格图有件事想得不错,兵权是皇帝心头的刺,如今不过稍对楚昭放心,还没到看他十分顺眼的地步。
他如今暂时没有杀楚昭的理由,兵总要有人管,握在皇家手里当然比其他人好,但要是所有人都只闻楚昭不闻皇帝……
佛珠在承安帝手上,却没有任何禅意。
楚昭盯着世子格图,没有动,眼神比刀锋更利,两人视线碰撞间,暗暗擦出了铁器嗡鸣声,剑拔弩张,而就在这时候,沈子衿举着茶杯,悠悠站了起来。
茶香拂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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