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判圣手,忙活半夜,又抢回承安帝半条命,但先前他不敢断定,只说陛下醒后可能会偏瘫不能言,现在他可以断定了。
承安帝的确是废了。
“陛下半夜醒时,念着瑞王殿下名字,边疆正在打仗,朝中不能无人做主,陛下的意思,分明是要瑞王监国,代行天子权。”沈子衿在昏死的承安帝榻前,身姿玉立,“陛下把玉玺所在也告诉了我。”
“诸位觉得,陛下是这个意思吗?”
满屋子的人纷纷跪了一地,除了还被沈子衿牵着手的东宁。
皇帝就算真念了瑞王殿下,八成也是想让楚照玉死。
但承安帝废都废了,他们几个国师太医和内侍,此刻有胆子说你秦王妃瞎编乱造吗?
而且他连玉玺在哪儿都知道了,皇帝跟玉玺都在他手里……这下真要从人形圣旨,变成真的圣旨了。
东宁拽着沈子衿的手:“本宫作证,王妃所言俱实。”
皇室子弟作保,而且外面还有带刀的锦衣卫呢,指挥使被沈子衿亲自召见,他们都是看着的。
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众人齐声:“臣等谨遵陛下旨意,听从王妃安排!”
沈子衿:“看来诸位和我一样,觉得陛下是如此安排,那么日后其他人问起,各位也记着今晚说过的话,记着陛下的旨意。”
众人跪伏在地,深深拜下去:“是。”
沈子衿有那么一瞬间想去摸摸腰间的玉佩,但忍住了。
他不贪慕权势,也不需要他人跪拜,这些人伏在他面前,他其实觉得分外不适。
但他要保护楚昭。
秦王镇山河,他来为秦王扫清障碍,护他身后无忧。
承安二十年,皇帝病重,着二子瑞王楚照玉监国,外敌来犯,楚照玉与内阁还兵马大元帅虎符,遣朝中使臣,送往边疆。
第76章
楚昭到月山关那日正好下了一场雨,他淋着雨跑马入关,进了议事厅,刚拿了帕子擦水,远望营的将军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他刚要开口,却被楚昭毫不留情截断。
楚昭:“起来。”
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滑落,他擦着:“胜败乃兵家常事,什么请罪领锅都拿回远望营再说,我不听废话,说说现在具体情形。”
远望营将军红了眼眶,月山关的祁将军拉了他一把,朝楚昭汇报情形。
“蛮人占了远望营,跟我们在这二十里草场上打了几次游击,斥候探到,他们把远望营扩了,留了两万人上下。”
祁将军推了沙盘:“鸣沙关外留了小拨兵马,他们分成小队,不打正经仗,连驻地也没有,扎营的东西都绑在马上,收拾起就能跑,贼得很,专在鸣沙关外骚扰,百姓都撤回了关内,暂时都不敢出去放牧,展炎带人追了几回,因为远望营不在手,没敢深追,这么溜着也是我们吃亏。”
溜着吃亏,但不防也不行。
“我们自己的地盘,谁跟他们玩你追我赶。”楚昭在沙盘上一点,“跟展炎说,鸣沙关三十里外设几个临时哨所,蛮人骑兵不过线就不管,过了线就弩箭伺候,杀多少算多少,跑远的不必追。”
等远望营拿回来,这些临时哨所就能撤了,不必再这么被动。
楚昭不轻不重的声音中杀机四伏:“看他们有多少条命敢这么玩。”
好几个传信官候着,立刻就有人领命而去。
楚昭又把视线挪到远望营原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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