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官遵命。”
等卫瑾瑜退下,杨清忍不住感叹道:“这孩子瞧着文弱,倒也是个肯吃苦的,这回扬州的案子办得也漂亮,若不是他,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这么快把扬州这块硬骨头给啃下来。师父慧眼识珠,这回可是得了一个有本事的小将。”
“自然,扬州的案子能顺利结下,也离不开师父鼎力支持,这孩子到了扬州大张旗鼓地大摆宴席,宴请各路官员,可没少人暗中写折子参他,督查院内部就有好几个御史要求师父惩治他,以正纲纪,要不是师父力排众议压了下来,那群人还不知要闹腾成什么样子。”
“师父拿他年纪小为由头压着,不让圣上给他升太快,应当也是怕木秀于林,太过招风吧。然而有句话叫‘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这样好的一块料子,师父就是想压,又能压多久呢。”
顾凌洲没有说话。
半晌,道:“再看看吧。”
斟酌片刻,到底有些不放心,又道:“派一队暗卫暗中跟着吧。”
督查院是不培养暗卫的,顾凌洲口中的“暗卫”,又称雨卫,是江左顾氏本族豢养的一批武艺高强的精锐高手。
杨清神色一凝:“师父是担心京郊那边……”
顾凌洲道:“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杨清便不再多问,应是,接过顾凌洲手令,自去安排。
**
京郊,延庆府。
大雨淋漓,官道上,延庆府县令黄有鹤不顾雨势,刚过午时便领着一众僚属在官道上恭候。
“怎么还不来?”
黄有鹤掂着脚脖子张望。
师爷胡信劝:“下了这么多天雨,道路泥泞不好走,耽搁些时辰也正常,大人稍安勿躁。”
正说着,一顶青尼小轿便出现在了众人视线里。
黄有鹤狐疑:“这回凤阁派来主持赈灾事宜的,不是户部新上任的那位苏侍郎么?这轿子,不像啊。”
胡信眼珠一转,则道:“错不了,大人您看,那轿子两侧,有京营的士兵随行,京营由首辅掌管,那位苏侍郎又是首辅跟前的红人,绝对错不了。”
“这位苏大人是有名的寒门大才子,低调简朴些也正常嘛。”
胡信话虽如此说,心里其实不屑一顾。
上京城的这些京官们,甭管七品还是二品,从表面看,哪个不简朴,甚至品级越高,越要故意作出一副简朴之态。古时简朴还称得上美德,如今不过是官员们沽名钓誉、博取名声的手段罢了。
转眼间轿子已到跟前。
黄有鹤已经让人将伞都收了起来,就那般立在雨中,带着众人行礼。
“下官延庆府县令黄有鹤,拜见侍郎大人。”
苏文卿一身三品绯色官服,自轿内走了出来,随侍在一侧的苍伯忙打开伞,罩在他头顶。
黄有鹤拿眼睛偷偷一觑,见这新任户部侍郎,果真如传闻一般,不到二十的年纪,生着一张如冠玉一般的俊俏脸,想想自己如今已经四十多岁,仍只是京郊一个七品县令,心里难免生出些嫉妒来。
面上却是越发恭敬:“下官已在衙内略备薄酒,为侍郎大人接风洗尘,请侍郎大人屈尊移步。”
苏文卿却道:“先去灾区吧。”
出了官道,便是泥泞乡间土道,轿子已经无法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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