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看。
现在,他的呼吸声要比自己稍重一些。
细小的眼皮缝隙只能看到那张脸,徐珏看不到其他,勉强维持了几秒,那眼皮又重若千斤似地,无法控制地要闭上了。
在闭上那刻,徐珏看到,程燎野好像转过了脑袋,那双在展会外极尽淡漠的眼,落到他的脸上时,似乎露出了一丝明显的担忧。
他的眉皱得很紧,皱得俊挺的脸都好看不起来了,徐珏突然感到抱歉,他想,如果不是自己今天出事,程燎野也不会担心吧。
控制不住地想开口,徐珏挣扎着,牙齿碾过舌尖,尝到了伤口处的疼痛与血腥味,很难吃。
“对不......起......”他终于发出了很小声的声音。
说出这三个字,徐珏才反应过来,自己先前口口声声说着要给程燎野补偿,但是口头上总在抱歉,似乎从未说过“谢谢”。
是啊.....“谢谢”。
自从医院醒来后,他的第一反应只有抱歉,可明明多年前程燎野帮助了自己这么多,自己就连最开始对他的帮助都是有意为之。从来都是蓄意接近,他本就愧于程燎野日后的喜欢。
在僵硬的唇要和上的那刻,徐珏挣扎着,克制下身体的不适和滚烫,开口,“谢......谢......”
现在已看不到分毫程燎野的神色,但从身侧陡然变沉的呼吸声之中,徐珏猜测,他一定听到了。
听到了吗,那就好,徐珏心想,他果然是胆小鬼,借了药,才敢说出这些。
动了半刻的唇齿恢复了平静,闭上的双眼再也睁不开,身体仍旧不太舒服,徐珏希望,程燎野能够允许他小憩一会。
就一会,不会很久。
徐珏再醒来时,是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整间房子的窗帘拉得很紧,将室外的阳光隔绝在外,室内没什么光亮,徐珏只看得清被缝隙中透进的光照得亮的天花板。
身下的床很软,还带有一股浅淡的草木香味,徐珏侧着身子起来时,才发觉身上很干爽,那折腾得要死的感觉没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
垂头一看,身上穿的已经不是昨夜的那件衣裳,显然是有人帮他换了。
视线平起,徐珏扫过房间里的装潢,不消几眼,就发现了屋子中家具的布局同程燎野的那间卧室极其相似。
显而易见,这里是他的家,这间房子是他别墅里的客房。
在他昏迷过去后,程燎野应该将他带到了住处。许是先前自己坚持了太久,昏迷后就算是药效也无法让他清醒,他也不知道后半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一想到程燎野也在,那份不安便荡然无存----无论程燎野对他做什么,徐珏都能接受。
从床上起来,拨开床头柜处被放得好好的手机,徐珏发现现在已然要接近晚饭时间,他昏迷了将近一天。
徐珏拨开手机,没看到来自名慕上司那边的消息,倒是有同事询问他怎么没来,就连宋瞿都没给他发消息。
许是程燎野帮自己请了假,先前他用所谓的包养之类的借口找到自己的时候,也会帮自己请假。
房门陡然被敲响,徐珏迅速去卫生间抹了把脸,打开门,见到的却是王叔。
他端来了摆盘精致的吃食,笑着同徐珏说现在是晚饭时间了。
徐珏的视线朝着门外看去,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
似乎是意识到徐珏在搜寻人,王叔说,“程先生今天上午便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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