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标是池塘中央几朵被挤掉在水面上的荷花。
池子很浅,小孩子掉下去也淹不死,否则幼儿园也不能搞这种景观,只是当时老师们为了不让孩子胡闹,故意骗他们池水很深。
俞印趴在石头边,看得心惊胆战: “哥哥,你慢点!”
“放心。”周成凉帅的一批,甚至没有张开双臂保持平衡,走得坦坦荡荡,如履平地, “毫无难度。”
俞印依旧放心不下。
赵蘅悠从小就告诉他,做人做事话不能说的太满,容易遭雷劈。
周成凉那句话说出来,他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但周成凉居然真的平安归来了。
他端着荷花的手,比托塔的李天王还稳。
“我就说毫无难度吧。”周成凉弯腰摸了摸他头发,把衣摆抽出来,轻松往下一跳——
池子边儿的一朵荷花被他衣摆牵动,花骨朵掉了。
周成凉: “……”
俞印: “……”
两小孩面面相觑,有点无措。
俞印咬着手指头纠结地想:这要是被老师发现了,会不会训斥周成凉
周成凉则不开心地思考:既然早晚要断我刚刚干什么还要往中间跑一趟早不断晚不断,偏偏现在断,岂不是显得我刚刚一通操作很无用功
就在俞印下定决心要帮周成凉背锅的时候,周成凉蹲了下来,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根柔软的枝条,捆住花骨朵。
“你等我给它扎上。”周成凉小脸绷得严肃, “我爷爷的腿断了都能长好,花没有人高级,给它捆起来,过段时间就能变好了。”
“真的吗”俞印松了口气, “可以捆好吗”
“可以的。”周成凉说, “你往旁边过去一点……对,站在那个小石头上,帮我扶着花。”
俞印乖乖往上站。
才踏上一只脚,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吼声: “俞印!周成凉!你们在干什么!”
“!”
俞印吓了一跳,脚下一滑,在周成凉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摔进了池子里。
……
“多亏了你,”俞印戳旁边人的胳膊, “我第一次看我妈笑得那么灿烂。”
那天得到消息的赵蘅悠匆匆赶来接他们,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一直在用一种姿势奇怪的刁钻角度玩手机。
他俩原先还以为是赵蘅悠笑得直不起腰,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人在偷拍照片发给苦逼上班还想看现场直播的小姐妹。
周成凉讨好一笑,碰碰他肩膀: “你当时居然没生我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又不是你推我下去。”俞印幸灾乐祸道, “你当时是不是快吓死了”
“何止。”周成凉现在回想起来还有点后怕, “我都在想世界上哪里有以命换命的邪术了。”
周成凉行为晚熟,思想早熟,当年真有这种想法,确实是人生中为数不多的犯蠢时刻。
俞印笑着勾他小手指: “怪不得那之后对我千依百顺,愧疚啊”
“那也不是。”周成凉实话实说, “对你好是因为很喜欢你。”
此喜欢非彼喜欢。
最初的最初,那种喜欢只是小孩子之间很单纯的喜欢。
周成凉才不是因为俞印这个好脾气的乖孩子对他好,才愿意跟对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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