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星阑不动声色地皱了一下眉,但很快就神色如常地问道:“不进去坐坐吗?”
“不了,”他回过神来,摇摇头,“我就是来看看你。父亲对你的意见很大,说你明明都已经回国了,过年也不回去。但是看样子你过得还不错,”说到这里,男人还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乔镜,“这样我就放心了。”
他挥挥手,院外就跑进来几个人,搬来一箱箱礼品堆在了院子里。
“这些是见面礼,”男人说,“新年快乐,诸位。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了。”
这人来得突兀,走的时候也是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胭脂拧起眉毛,一脸迷惑地问道:“他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乔镜倒是明白了些什么,他扭头看向望着大门方向神色莫名的景星阑,问道:“你当初让他帮忙抓人,是和他做了什么交易?”
景星阑淡淡道:“不需要什么交易,对于他来说,只要知道我的把柄就足够了。我本来就没打算和他抢那些东西。”
乔镜思考了一番,觉得大概是景星阑向刚才那位证明了自己无心家主之位,所以对方才会又出人又出力,大过年的还跑过来送礼——不过让他有点儿好奇的是,这个把柄究竟是什么,居然能让他大哥这么放心?
“天啊!”
胭脂突然惊呼一声,他循声望去,发现那两个小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那些箱子,里面竟然是一盒一盒的冬虫夏草、灵芝和松茸!
望着这些熟悉的名贵药材,不禁又让乔镜想起了当初觉得景星阑是去山里打猎的奇葩误解。
他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看着乔景他们又打开了另一个箱子。
这回里面装的是整整一箱子崭新的银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睛。
乔镜抽了抽嘴角,心想这位景家大哥还真是大手笔,过年送个礼,搞得跟下聘礼似的。
“这么贵重,收下不太好吧?”他委婉地问道。
景星阑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飞快地看了乔镜一眼,唇角微扬:“没事,反正之后他估计就不会再来了,你就收着吧。”
乔镜总觉得这话说的好像有哪里奇怪,但是还没等他理清头绪,乔景兴奋的尖叫声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那是最后一个、也是最小的箱子,谁也没想到,里面竟然是一把枪!
这回,就连景星阑也忍不住扶额叹息了:“大过年的送这个……该说他什么好呢?”
但是很显然,乔景对这玩意儿爱不释手,他双眼放光地将它从箱子里拿出来,不等胭脂说太危险了别乱碰,就在几人震惊的注视下熟练地上膛、拉保险栓,过了十几秒才终于注意到院里半天没人说话了,这才一脸无辜地抬头望向他们:“怎么了?”
景星阑盯着他,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放下!”他喝道,一把夺过乔景手中的枪卸了子弹,“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儿学的?”
乔景挠了挠头,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小声道:“我爹以前是山上的土匪头子来着,不过他死的早,我就被二当家的赶下山了。”
胭脂一脸震惊地问道:“所以,这就是你执意要去当兵的原因?为父报仇?”
乔景:“报仇谈不上,但不喜欢土匪倒是真的。他们见了官兵就逃,所以我想当兵。”
谁也没想到,乔景的身世竟然是这样。
从前乔镜他们不问是因为怕触碰到了他的伤口,但现在看来,恐怕不是什么伤口,但的确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怪不得这小鬼当初人没多高,脾气倒是挺大,乔镜想,原来还有这样一番渊源。
在短暂的小插曲后,时间也已经到了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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