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被吓到了。
林雪君塞好肠子,还要再将马驹被切开的口子一层一层地缝上。
为了防止复发,她还要做多层的间断缝合,每一针都是对技术专业性、谨慎和耐心的挑战。
不知什么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油灯被点亮,递到林雪君面前。
缝好一层停歇时,有奶茶递到口边,她就着喝。有肉送到口中,她叼住就吃。脑子里不断回放自己在手术中做过的工序,确保没有出错,再规划接下来要做的每一步清洗、缝合,短暂的歇息一会儿,再继续缝。
小马驹喝的汤药早就过了药劲儿,一则它足够虚弱,二则有好几个人围着按着它不让它动,倒没有因此影响林雪君做术后工作。
只是小马躺在干草堆上,眼泪一滴一滴地往外流,看得围观的女人和老人们都忍不住心酸。
有那想起自己做牧民以来经历的艰辛和灾难,更是忍不住站在远处跟着小马驹一起流眼泪。
木仁蹲在马驹头部,忍不住拿自己的袖口给它擦眼泪,小声安抚:“你别哭,我们不是在杀你。你别看我们按着你,还在你肚子上开刀,我刚才也误会了,以为你要被杀了呢,但其实不是的。这是在救你呢,忍一忍吧,做匹坚强的小马。等你病好了,就又能吃草,又能奔跑了。”
他是个慢性子,一字一句都说得缓慢,滴里嘟噜的絮叨。
边上的篝火燃起汩汩热烟,有牧民一边干活一边唱歌,其他人便也跟着和。
远处有丰收会归来的人赶着海日古家的牛羊回来,此起彼伏的咩咩哞哞声渐行渐近。
林雪君缝好外层皮肤最后一针时,感觉手臂都开始发抖了。
系好针,剪掉针头后,她还想去取消毒汤药。阿木古楞伸手按住她手臂,接过她手里的针线,冲洗消毒后收进药箱,随即默不作声替她干起清洗消毒等术后工作。
林雪君怔怔看着阿木古楞忙活,脑子里还在复盘,还在规划。
四周的人看着她静静的,虽然意识到手术终于结束,逐渐兴奋起来,却还是压着情绪不敢喧哗,仿佛害怕惊吵到林雪君一样。
因为她全神投入的专注,因为她连续几个小时的辛劳,因为她仔细缝合生命的肃然模样,牧民们渐渐忘记了她的年纪等信息,只不知不觉间被感动,也油然生出尊重。
小马驹被松绑后想要站起来,又被按住,防止它因为挣扎而崩裂伤口。
小朋友们全部自告奋勇,排队负责看着小马驹。
林雪君缓过神来抬起头,只见墨蓝天幕无边无际,深吸一口气,才恍然已经是傍晚了。
她站起身,不由得摇晃。阿木古楞皱着眉扶住她,有些担心地低头看她的腿,小声问她哪里不舒服。
林雪君摇了摇头,开口道:“没事,就是坐久了,腿有点麻。”
阿木古楞便伸手指戳了下她腿,林雪君立即惊叫:“喂。”抬手作势便要打。
阿木古楞见她生龙活虎的还有力气打人,终于笑了。
两个人这样一讲话一互动,四周忽然炸起一阵欢呼和喧闹。
“总算缝好了,我站在边上光看着都觉得累,太辛苦了。”
“哇,终于好了,小马驹也还活着呢!”
“太厉害了!你看看,像缝衣服一样缝马肚子。”
“哈哈哈……”
还有人在林雪君望过来时忽然鼓起掌来,大家早瞧见报纸上庆祝什么事都是这样,便也学着如此。有了第一个人鼓掌,便接连不断响起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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