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可见地钻出泥土,再不围上,菜苗都得被牛羊啃了。
天黑之前,简单的木围栏总算围好绑紧。林雪君开关了两下小木门,确定它很好用,这才擦了擦汗,长舒一口浊气。
三个姑娘围着菜园子溜达了好几圈,纷纷露出满含成就感的幸福笑容。
小菜园栅栏外的位置,阳光总是特别好,这里没遮挡,一直到下午都还有阳光。
林雪君掐腰琢磨了一会儿,又到陈木匠那里买了3把小木椅,整齐摆在栅栏外,供路人歇脚晒太阳。
第二天早上,她买来的小椅子上果然都长了人。
几名天气暖和后走出家门的老头老太太坐在菜园子前,因为林雪君准备的椅子只有3把,其他没椅子坐的老人还自己带了马扎过来坐。
他们一边晒太阳,一边手上也不闲着。摘菜、编草鞋、编席子、做簸箕等都干得有模有样,全是心灵手巧的老人。
老人们坐在这里晒太阳,顺便还能帮林雪君看看院子里的小鸡小鸭不被天上的鹰鸟捉走。林雪君可以放心出门去采药,还不用把渴望自由的小鸡小鸭们都关回鸡棚。
为了感谢老人帮忙,她把去第八生产队给牛治病回来时,嘎老三送她的五香松树塔抓了好几把,分给老人们一边晒太阳一边嗑着吃。
“林同志,我们坐了你的椅子,挡了菜园子的光,你还给我们吃松子啊。”善谈的老人忍不住捧着松树塔哈哈地笑。
“你们挡不了多少阳光,但是你们能吓走想来啄菜苗子的小野兽,还有觊觎我院子里小动物的山鹰。”林雪君又将昨天采的树莓给他们分了一点。
老人们渐渐没力气上山,今年还一直没尝到树莓,接过去后皆珍惜地捧着,真诚感谢林雪君的慷慨。
“没关系没关系。”林雪君被夸得不好意思,忙背着背篓跑走了。
今天仍要上山采药,剪羊毛节上的需求量大,非得多采些才行。
呼伦贝尔的夏天好像是一夜之间降临的,赶场一样急匆匆把所有人的棉袄、秋衣都晒掉了。
上山的人怕被草爬子(蜱虫)咬,都戴着大草帽,穿着透气的长袖长裤。
鞋子趟过长草时,会有蚂蚱被惊得四散蹦开。
休息日不上课的孩子们今天全跟着一起上山,好几个孩子手里拿着网兜和袋子。网兜只要在草丛中一搂,再提起来时便会有小半兜子蝗虫被网住。
将网兜里的蝗虫全倒进袋子里装好,可以带回去喂鸡鸭鹅,都是最有营养的食材。
东北没有蝉,蝈蝈蛐蛐的叫声代替了蝉鸣,成为夏天此起彼伏的主旋律。
孩子们会将蝈蝈和蛐蛐挑出来放在草编的笼子里当宠物养,让夏天好听的虫鸣每天在院子里奏响。
休息时,两个小男孩找到前爪尖长得像两个拳击套一样的‘拳击蚂蚱’,捏着翅膀将两个拳击蚂蚱凑到一起,看它们互相挥拳打架。
树林间不时有沙啦啦的长调,那是只有飞起来时才会唱歌的叫做大沙飞的蚂蚱。孩子们的虫兜子里还会出现不会鸣叫的被称为‘油罐子’的棘颈螽,它虽然不唱歌,但长得很漂亮,有种金属般的结实雄壮。
东北山林草场长大的野孩子们,似乎少有天真烂漫地用网捉蝴蝶的。大家无暇折腾那些漂亮的可爱昆虫,全都泥孩子一样追着些害虫捉个不休。
这也是林雪君的童年,她小时候什么蚂蚱都捉过,常常一捉一矿泉水瓶。那时候根本不懂得虫子有什么可怕的,只觉得好玩。
下午时,他们好运地遇到了一个潮阴的背阳地,榛蘑成片地生长,林雪君眼睛都亮了。
大兴安岭真的是,榛蘑这种好东西也一捡一筐。
妈呀,什么风水宝地,也太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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