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强调了几个注意事项,才拍拍他愈发舒展的肩膀,大大地称赞了他学得好。
清洗过手套,拒绝了萨仁阿妈留饭的邀请,林雪君拍拍小猪屁股,看着它哼哼着走回猪圈,这才跟萨仁阿妈道别,转回知青小院。
格桑花早已长到齐腰高,东倒西歪的一大丛,长得密密麻麻十分茂盛,许多长得高的,已经绽开朵朵花瓣,迎着太阳炫耀起自己的色彩。
孟天霞今天从场部回来,又带了好几份邮包信件。
都是林雪君给各家报社投稿的回函和‘稿费’,其中许多都不是她投稿的,而是报社直接转载其他报刊上的文章。
这个时代没有那么深的‘你’‘我’之分,作家是大家的作家,报社也是大家的报社。你有个好文章,给我转载一下?你有个好作家,给我一下联系方式,我寄个登报回函和稿费?
这些要求的答案都是“好!”,全国拧成一股劲儿,什么好东西都想分享。
在这些邮包中,有一个厚厚的邮包是来自‘老朋友’《内蒙日报》的。
她在上一封投稿中,提出了一些书籍需求信息。内蒙因为就在牧区,应该有许多牧区专业对口的书籍,林雪君许愿申请对方能给寄一两本。
迫不及待地拆包,除了惯有的崭新邮票外,果然还有4本书。
其中两本是牧区科学养殖的,其中一本还是翻译的苏联的,现在国家许多产业都依赖苏联‘老大哥’的帮扶,以后塔米尔学好了,说不定也能去翻译一些苏联产品的说明书、苏联合作的合同和书籍等。
剩下的两本一个是讲北方特色气候和特色山区、牧区环境下种植业的,另一个是讲建筑工程的专业书,也是翻译的苏联书籍。
林雪君简单翻了翻另外三本,将之插入书架准备加入最近每天晚上的阅读数目。最后一本工程书则捧在怀里,连同自己这几个月收到的‘稿费’中的稿纸、钢笔中一些自己用不完的文具,放在一个纸包里,夹在腋下便出了门。
陈木匠的院子很大很大,因为要放许多许多木材——树木砍下来,有的需要经过两年的风吹日晒,确定不会再变形了,才会被制作成各种东西。是以陈木匠院子里好多标注了砍伐日期的木材。
穆俊卿此刻正帮干活的师父把着一根大木材,顺便听师父给他详细讲解‘砖木结构’的工序和优劣。
林雪君一走进来,陈师父便住了口,朝穆俊卿摆摆手示意他去接待客人,自己背转身去继续用粗砂纸打磨木材。
穆俊卿一拢落满木屑、木卷的短发,抹一把脸,脱掉帆布手套,才走过来与林雪君点头打招呼。
两个人走到屋檐下,穆俊卿帮她拉过椅子,又去烧茶。
林雪君将纸包的东西放在另一把椅子上,捏起挂在门口的蒲扇一边摇一边靠墙坐着,抬头眺望院子正对着的大山。
穆俊卿将茶杯递过来时,头发上一条打着卷的薄木片掉下来落在林雪君膝上,他忙道歉。
林雪君笑着道没事,抬头便见他何止头发上仍有许多木屑,连脸上也还有没擦干净的木头沫子。他方才擦抹过的地方留下几道干净指痕,像个花猫。
“家里缺啥?”穆俊卿将放在自己椅子上的纸包抱起来放在膝上,坐下后转头问。
“不缺啥。”林雪君今天可不是来要东西的,笑着指了指他抱着的纸包,“今天来给你送东西的。”
受了那么多关照,总要还礼的。
穆俊卿挑高眉,他还以为这是她的东西,原来是送给自己的吗?
还没看是啥,笑容已经上脸了。
他挑起唇角,转头朝着她嘿了一声才拆包,里面全是书本文具,“都是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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