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林雪君点点头,接着道:“你多做观察和记录,最好所有羊的症状和变化都记下来。这些羊必须单独吃喝,最好圈起来不要让它们乱走动。现在还不能随便给它们吃药,但你们要尽量让它们吃饱,不要渴到,所有羊粪及时清理,并做好我教你们的无害化处理。
“得尽量减少损失,把病畜的生命体征保持好,活着等到我们确定疾病、决定救治方案后回来救羊。”
“我都记下来了,林同志,你放心吧。只要我在这儿,我一定帮着大家把疫病控制好。”刘向阳听着林雪君认真地一条一条罗列,表情也更加严肃起来。
“那些没有发病的绵羊也要照看仔细,只要发现哪头羊出现不对劲,必须立即拎出去观察,确定同样染病后,立即做隔离处理。”林雪君转头看了看羊群,皱眉道:“羊的数量太大了,要在放牧的时候一直仔细地观察它们的状况,还要照顾病畜,这里人手太少了。”
“等我回去跟我额吉和阿爸说一声,我带巴虎过来帮忙。”海日古立即走过来,表示自己会帮忙。
羊牧场的一户户主巴根这会儿也走了过来,对于林雪君要离开的事,他明显十分忧虑。
想要留下她,请她帮忙救救这些病羊,可听她说了要去第四生产队跟陈社长他们汇合,与其他兽医一块针对最初犯病的牛羊做检查,才能更快确定到底是什么病,也只得忍着挽留的冲动,苦着脸送别。
跟海日古等人如来时一般折回马牧场,快马手张义松时不时回头,每次都能看到老牧民巴根站在羊群间,像根棍子一样直挺挺地立着,一直在目送他们。
仿佛正眼睁睁看着能救他们的人离开。
张义松就算心肠再硬,这会儿也觉得心里发酸了。
“咱们得快点去第四生产队,然后再快点回来帮巴根他们救羊。”收回目光,张义松看向林雪君,声音涩涩地道。
“好。”林雪君应下后,便带着他和海日古先去河边认真洗靴子和手,然后才折返海日古家毡包。
这时苏木和大白马已吃饱喝足、修整完毕,林雪君擦了擦苏木嘴角沾着的西瓜皮屑,翻身上马后,与海日古一家人道了别,便在巴虎依依不舍的眼神注视下,快马直奔疫病源头:第四生产队。
……
因为林雪君在第六生产队耽误了些时间,大队长带着阿木古楞没能在草原上与林雪君和张义松汇合,反而更早抵达了第四生产队的夏牧场。
这时天色已经黑沉了,两人一进夏牧场便被人领到在这边放羊的户主赛罕家。
赛罕是蒙语‘美好’的意思,老太太今年62岁了,带着自己的四个儿子和两个女儿的家庭在第四生产队做牧民。
进门时,仍很健朗的赛罕阿妈正摇摇晃晃地给两个兽医倒奶茶,只可惜兽医们并没有喝奶茶的心思。
他们正吵得不可开交,哪怕陈社长坐在里面皱着眉头瞪他们,也没能阻止他们脸红脖子粗的辩论——
“怎么就不是羊巴氏杆菌了?发病的3号羊、4号羊、6号羊、12号羊等等,是不是有颈部和胸下部水肿?”曾经去第七生产大队找林雪君取经,还陪林雪君给大狗赤兔做过手术的姜兽医一边喊一边拍桌子,把赛罕阿妈的旧桌子拍得碎屑翻飞,眼看着就要散架了。
“可是咱们的病羊和病牛没有出现流黏脓性鼻液的症状!也没有呼吸困难!而且发烧的也只是少数羊!在没有完全确定的情况下,绝对不能妄断是什么病,万一治错了,不是死上加死吗?”周兽医一说出‘死’字来,大毡包里的牧民们便露出苦涩难忍的表情,赛罕的小儿子更是暴躁难忍,直接出了毡包去吸烟。
大队长王小磊和阿木古楞都没在毡包里看到林雪君和张义松的身影,忍不住小声问身边人林雪君的下落,听到对方说并没有见到过林雪君同志,王小磊霍地一下便站了起来。
正吵得凶的两位兽医一下被脸色比他们还难看的王小磊给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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