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社长和其他跟过来的人不禁皱起眉,怎么林同志这个外援来了以后提出的第一个想法就被反驳了?
有的不认识林雪君的人,直接嘶声露出质疑和失望表情。
林雪君却没有被周兽医的质疑轻易驳倒,她语速仍然很慢,尽量向所有人传达一种‘不用着急’的安抚情绪:
“如果是绦虫一类肠内虫,当然应该大多数粪便里都有虫卵,甚至成虫。可如果是别的虫呢?”
不等周兽医继续发问,林雪君接着又道:
“还有一种情况,畜群里有的牲畜腹泻,有的却没有,对吗?”
“是。”周兽医于是改质疑为应声。
只这一个来回,林雪君好像就将局面拉回到了周兽医认同她的良好局面。
四周气氛又悄悄好了许多。
大家都绷得太紧了,每个人都在散发着一种歇斯底里般的压力磁场。
“之所以姜兽医坚持认为羊巴氏杆菌,也是因为有的病畜腹泻,有的病畜便秘,这符合羊巴氏杆菌中初期便秘、后期会腹泻的急性症状对吗?
“这种病畜会在2天到5天之间死亡,慢性的话,能撑个一周多到3周之间。这也符合现在病畜还没出现死亡,对吗?”
林雪君转头问向姜兽医。
“没错。”姜兽医点头。
陈社长听着他们有来有往地认真探讨病情,至今没出现着急吵架的情况,忍不住在看林雪君时,多了些不一样的欣赏。
“可是还有一种寄生虫病也会腹泻和便秘交叉,不过是恰好跟羊巴氏杆菌反过来,它是先腹泻,后便秘,或者腹泻和便秘交替。”
林雪君不想自己一来就直接说出猜测,她怕两名兽医不知原由会立即反驳她,进而发展成像他们俩一样的争执吵架。
所以一直耐心地细细叙述自己的逻辑,也是希望他们能更好地接受她的想法,支持她的推测。
“是什么?吸虫和绦虫之类都不是这样啊。”周兽医说着便走进棚圈,也举着手电筒打量起粪便。
里面的确有一些虫卵,但他们草药和储备药有限,没办法做全畜群驱虫,只能通过一些高处放牧、不让牲畜吃露草、喝污水和勤打扫棚圈的方法,性价比更高地减少牲畜犯虫病。
所以一些牛羊有轻微的排虫卵粪的情况,并不算大事。
姜兽医对于寄生虫病这一块儿的研究并不十分深入,除了本地常出现的虫病比较熟悉外,其他虫病都要辅佐书籍一起治疗。
听到林雪君说这些,便忍不住掏出自己随身带的《赤脚兽医》书,举着手电筒在寄生虫病的几页间来回看了好半天,才忽然瞠目问:
“你是说捻转胃虫病?”
林雪君点头,“我来的时候发现第四生产队的夏牧场地势偏低,虽然有足量河流穿过,能保障畜群炎热夏季的饮水问题,但当雨多的时候,河流边上的小坑洼区域难免存死水。如果不注意一直带牲畜去阳光好的高处吃草,就可能吃到捻转胃虫的卵。”
捻转胃虫后世又称为‘捻转血矛线虫’,现阶段国内对许多寄生虫病的研究都比较初级,但后续在30年归国的留学博士熊大仕教授等前辈们的带领下,我国对各项寄生虫相关的研究越来越深入,直到林雪君穿越时,针对各种牲畜的寄生虫病的学科研究都比较成熟了。
姜兽医捧着书,看了几秒,忍不住念起来:
“患畜精神萎靡,渐渐消瘦,失去站立能力,贫血,起初拉稀,后变成大便干燥,毛粗糙易断,到最后颈肉垂浮肿。”
“……”周兽医盯了会儿牛粪,仍心存疑惑,转头看向林雪君,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问。
还是姜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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