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没治好的话,我哭都要跪着哭……”
姜兽医回想起林同志还没来时,他和周兽医日夜煎熬承担的压力,和不敢细想的恐惧。
深吸气,缓缓平复了那些明明已经逝去的可怕情绪,他转头再次朝林雪君举杯,同时竖起左手大拇指:
“林同志,好样的。”
“我……”林雪君愣住,听到姜兽医说的这些,林雪君才知道后怕。
姜兽医看着她的样子,忍俊不禁,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非常惭愧,我们成立兽医站这么长时间,对于防疫、治疫等工作的宣传及落实还是太少了。这次出事,我们两个人多少有点乱了阵脚,也还是对于知识的掌握不够扎实,故步自封绝不可取,回头我们也得想办法多买一些专业书,得继续看,继续学啊。
“敬你一杯,林同志,以后我们得拜你为师,多向你取经啊。”
周兽医同姜兽医一样心里也有许多难掩滋味,讲出来尽是苦涩。
在这次治疗过程中,他和姜兽医一样,表现得都不够好,对于疾病的排查也不够彻底,而且暴露了他们对寄生虫知识掌握严重不足的问题。
还不如一个从首都来的孩子,往常他们总是嘲笑一些死读书缺少经验的书本派,如今也算尝到傲慢自负的苦头了。
陈社长听着两位兽医的检讨,也露出惭愧表情。
兽医站的工作不到位,他这个社长也有责任,领导不力的错处总归是要担的。
林雪君听着却不敢应,她脸唰一下涨得通红,忙站起身郑重道:“不是这样的。”
两名兽医和一位社长正一齐低头自省,忽见林雪君这么急切地解释,都有些怔愣。
明明是他们在自我检讨,又没有批评她,她干嘛这么着急?好像是她挨批评了一样。
“其实……其实……”林雪君攥着奶茶杯,话涌到嘴边,又全咽了下去。
后世的所有兽类医疗知识、防疫知识和治疫知识等,其实都是在前辈们经历的各种惨烈案例中吸取经验,慢慢确定下来的。
建国前后,许多在国外留学的兽医专业前辈纷纷回国:兽医学家、我国现代畜牧兽医教育事业的奠基人之一的陈之长教授;兽医学家、农业教育家、我国现代兽医教育和家畜传染病学奠基人之一的罗清生教授;兽医寄生虫学家、兽医教育家熊大仕教授等等值得尊重的前人辛勤栽树,壮大了国家这一区块的力量。
而她林雪君只不过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学生,是个最微不足道的后辈。
她掌握的一切,都是前代的兽医们去治、去做、去研究,艰难积累下来的。她只因来自未来,才能看起来如此熟练有更全面、更系统的知识。
而这些辛勤耕耘奉献的前辈中,一定有姜兽医他们的身影存在。
他们才是老师,是在真正的实践和工作中慢慢将规则和流程制定、构建起来的、最值得尊重的人。
她这个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人,怎么敢接周兽医这样的话。
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林雪君脑内组织好语言,缓慢地诚恳道:
“因为我们呼伦贝尔草原一直很干燥,往往一场大雨之后,囤积在草场上的水洼很快便被太阳晒干,捻转胃虫大量传播的条件并不十分具备。往常就算有少量捻转胃虫被牛羊恰巧吃到,一般也会被胃酸杀死,牛羊是可以自愈的。
“这一次是太巧合了,第四生产队的牛羊吃到寄生虫后恰逢阴雨天,受凉肠胃不适,造成寄生虫大量繁衍。
“之后又因为雌虫一天可以产卵500010000个,病羊排便期间仍遇上小雨天气,导致了寄生虫的大量存活和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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