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烧过盐水!
工达罕将马绳紧紧系在撮罗子内的拴马桩上,转身又去牵第二匹马。连同神马在内的6匹马头都被推进桦树皮的孔洞内后, 工达罕终于拍拍双手, 一猫腰钻出来。
站到空地上后, 他转头看看桦树族长,又看看穿着萨满袍子的林雪君,掐腰问:
“这样可以了吗?还需要做什么?”
林雪君望着被拴住后很不舒服,但因为正生病虚弱着,挣了几下挣不开只能认命站着不动的6匹病马,点头竖起大拇指。
工达罕立即满意地呲了呲牙。
撮罗子里被小火烧开的热水已经开始冒雾气,工达罕也按照她的要求在水烧开后将灶里的柴火撤了一多半,撮罗子里的温度稍微降了一些。
水雾温度不高,不会灼伤病马的呼吸道。潮湿的环境温度降低后恒定下来,不至于令病马缺氧或中暑。
她抬起手,朝右一摆,工达罕灵性地接收到林雪君的意思,走到撮罗子跟前便关上了门。
林雪君会心一笑,再次朝工达罕竖大拇指。
总是被夸奖,即便工达罕很想得到认可,也不禁羞赧地摸起自己的后脑勺。
“接下来还要一直派人给马擦身体,尽量不要让它们皮毛里存汗。”林雪君在工达罕走到近前时,低声叮嘱。
“好嘞,我来安排。”工达罕拍拍自己胸脯子,转头便去找人通宵照顾病马。
桦树族长与萨满打扮的林雪君并肩立在‘雾化撮罗子’外,焦躁的心渐渐落回肚子,情绪又有些复杂起来——
要给病马喝的药汤是林同志带来的人在熬煮,用的是人家一路采的草药。
给病马做雾化用的盐是林同志自己带的……
“林同志,去休息一下吧。你晚上就吃了个饼子,我让人再给你准备些食物。”桦树族长说罢转身面向老萨满的撮罗子,向林雪君点点头后,他微微侧着脑袋,伸出右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这是他跟汉人学到的动作,代表着尊重。
现在,林雪君同志是他们乌力楞最尊贵的客人了。
……
在林雪君回到萨满的撮罗子里后,营盘里几乎所有人都围向了造型古怪的‘雾化撮罗子’外。
大家指指点点,语气里尽是纳罕。
这样治病的方法真是神奇无比,从没离开过森林的族人忍不住询问外来的采药人:
“你们汉人常常这样给马治咳嗽吗?”
外面的世界可真是丰富多彩啊。
站在边上的采药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古怪撮罗子外的‘无头’马身,傻眼地摇头:
“没有!哪有常常这样治病的啊。我一次也没见过啊!别说我们生产队了,连在公社也没见过。”
“何止是没见过,我连听都没听过!”另一个采药人也忍不住接话,语气里满满惊叹。
外面的世界是丰富多彩,但也没有这么丰富呀!
这场面可太有新奇了,他恨不得能让自家婆娘也来看一看。太可惜了,早知道这趟上山采药收获这么多,就应该让婆娘无论如何都申请到名额的啊!
就算进深山很苦,也值得的嘛。
“哎哎,看,马头伸进去的孔里往外冒白雾呢。”不知是谁忽然在人群中低呼。
“仙气飘飘的,太厉害了。”
“你们的萨满可真厉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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