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看起来灰突突的,那是因为洒上了‘炉灰冰沙’……
没有高科技,大家在零下四十度无遮无拦的冰原风中,纯靠双手,一点点地堆砌着抵抗灾难的‘长城’。
每个生产队的社员们,都竭尽了全力。
看着那些被留在草原上的雪和干草,林雪君顶着风,不舍得将头缩回毡子里,一直一直地观察,仿佛正以目光向那些在草原上劳作过的牧民致以敬意。
…
马车送林雪君抵达第七生产队时,伏在马车上的要去第十生产队的女知青燕子也抬起头往驻地里张望。
她裹紧了羊毛毡子,望着第七生产队铺的漂漂亮亮的碎石路,还有靠树林那一大片储存干草的仓库,惊叹道:“你们生产队搞得好漂亮啊,好多干草储备,大风天不出门放牧都饿不着牛羊。”
“你看,那边那个靠山的瓦屋就是我们几个女知青住的地方,有机会过来坐啊。你不是会吹口琴嘛,到时候教我吹点别的曲子吧,我就会吹欢乐颂,我的狗都听腻了。”林雪君跳下马车,将自己盖的羊毛毡子裹在燕子身上。
“有时间的话,我就来。”
林雪君问赶车的同志要不要进第七生产队喝点热乎水,暖和暖和,对方以‘要赶在落日前把燕子送到第十生产队’为由,拒绝了林雪君,又赶着马车咯呦呦地走了。
裹进羊皮袄子,林雪君大步狂奔,第一时间冲进知青小院,开锁进瓦屋添柴点火,把屋子烧热乎。
结果就没来得及第一时间抱小狗,刚拍拍沾了牛粪屑的手回头,就见小狗一边狂甩尾巴屁股,一边嗷嗷叫。
林雪君忙转过身体,原地抱住糖豆,一边拍毛一边躲开它不断舔人的嘴巴子,用力地亲它的脑门。
结果抱了一会儿,糖豆忽然拱着它的脖子抽噎了起来,像小孩子一样委屈地流着眼泪一抽一抽地吭吭。
林雪君本来也特别想它们,见到糖豆居然会哭,更心疼难受了,忙抱紧了小声地哄:
“好了,我是回去过年了,不是不回来了。这不是回来了嘛。火车上不让带狗狗,不然我肯定带着你们,让首都人民也见识见识最会牧羊的糖豆豆,对不对?好了,乖…”
她乖乖宝宝地胡叫了一通,要不是对着的是狗,她肯定是说不出这些话的,但对着小狗却一股脑地啥都说得出口了。
这边才抱着哄得差不多了,另一只拱她的黑脸狼终于忍无可忍了。
沃勒猛地退后一步,仰起头便不高兴地嚎了起来。仿佛在说:忍了半天了,你到底抱不抱我?
林雪君哈一声笑,忙张开左臂伸手将沃勒拢进怀里,在它扑腾着舔它时,回头用下巴使劲儿去咯它的脖子。
沃勒不知是不是无意的,大爪子一扒拉,将糖豆的脑袋压住,自己拱着往前一扑,彻底将林雪君扑倒在了炉灶边。超大一只黑脸狼,几十斤的体重全压在她身上,舔完左脸舔右脸,还张大嘴巴咬林雪君的下巴。它虽然不下狠口,但也咬得林雪君围脖上都是它的口水,下巴上都是它牙齿留下的一条条白道子。
伸手摸抱沃勒的背,内外几层毛虽然一样地蓬松厚实,但她居然摸到了脊椎骨——她的大狼瘦了。
抱紧了一翻身,她用自己的体重压住它,沃勒气得转头嗷嗷叫,林雪君终于压制住它的亢奋,按着它的大狼头,亲了亲它的脑壳。
“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抓住它的两只大爪子,她一边揉它粗糙厚实的肉垫,一边问。
沃勒激动时也会像狗一样呜呜哼哼地叫,还老想回头舔她。
一人两狗正倒在地上叙旧,门忽然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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