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过的知识,找到手感,她屏住呼吸,缓慢地将断口吻合复位。
这个环节说起来就一句话,林雪君做得很慢,耗时其实并不短。
伊万站在穆俊卿身边,虽然手电筒很轻,但持续地举着这东西一动不能动,也早已觉得手臂和肩膀发酸了。
但为了不影响林雪君动手术的专注度,伊万连自己的颤抖都要咬牙忍住。
渐渐的他已经不再为开口和断骨感到恐惧紧张了,疲惫和手臂的酸痛等身体状况麻木了他的神经,他现在一茬一茬的汗已经不是冷汗,全是为上肢肌肉而流了。
做好断端吻合后,林雪君让阿木古楞抓着桡骨做好固定,接着便快速对伤口进行了缝合。
一针一线地穿插,其实是很乏味的过程,但所有人都围在四周,静默地看着,专注程度不逊色林雪君。
大白马似乎有些疼痛,不时甩着尾巴仰头嘶鸣。可它被绑得太结实了,四肢和身体哪哪都动不了,只能无助地用叫声控诉。
快速缝合后,林雪君立即接过衣秀玉递过来的一碗糊状物——这是用白鸡毛、栀子、大黄和鸡蛋清搅拌的有药用、能隔绝空气和细菌的浆糊。
均匀涂抹创口外围的所有皮肤后,她又为缝合的创口做了一次消毒和包扎。
站起身撑着腰休息了十几秒,她再次俯下腰身,用宽绷带紧贴着桡骨外的皮肤缠绕了三层,接着又加垫了棉花,避免打架子会磨伤戳伤马腿。
接着抓起刚才等穆俊卿他们回来的时间里捡到的几十根细木枝,用绳子编成夹板帘,缠在断骨四周做内部支撑。
到最后才接过安娜递过来的三块细长木板,结绳穿插木板,绑缠在患肢前后左右做捆绑固定——长木板一绑上,不止这条腿断掉的桡骨处动不了,连肘关节和腕关节也不能动了。
见板子围裹了里三层外三层,安娜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手术成功了吗?”
“手术成功了。”林雪君站到保定架子外,转头回答。
安娜才要笑,又听到林雪君继续道:
“手术成功并不代表病患能完全康复,还要看接下来的恢复。至少要等一周左右,炎症控住住了,伤口愈合,病马正常吃饭排便,没有因为绑在保定架上出现四肢过血问题等并发症状,愈后良好。
“最后这只脚的承重恢复状况,也要观察着看。”
见安娜脸上再次浮现担忧神情,林雪君笑着安抚道:
“这几天我会安排衣秀玉同志留在这里照顾马,给它换药。
“等我们从牛牧场、马牧场赶回来的时候,正好能看看它一周的恢复状况。
“我会一直盯着它的愈后,带着大家好好照顾它的。”
伊万一听手术做完了,当即垮下肩膀,整个人都佝偻下去了。
转眼见穆俊卿等人都还好好的,连独立完成手术的林雪君都还站得直挺挺呢,伊万脸上一红,虽然累得跟死狗一样了,却还是强忍着浑身酸痛地挺起了腰背。
表面上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已经叫苦不迭了。
以后再也不能以貌取人了,瞧着林雪君这小同志年纪轻轻的,好像不会做什么可怕事情的样子,其实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她随随便便就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啊!
谁要是被她小姑娘的样子欺骗,就会像他一样明明累得恨不得瘫倒在地,却只能咬着牙颤抖着浑身肌肉死撑啊!
…
“明天早上额日敦会带着新的工作马赶过来,不会耽误咱们的科考工作。”大队长走到近前,对尼古拉教授等人说道。
老教授对可靠的中国同志点头致意,目光却仍关切地望着大白马。
在阿木古楞解开伤马4条腿的困束,确定大白马右前腿没办法着地,绑缚困束做得很好后,尼古拉教授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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