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普通手表都难,这个怀表可比手表更贵呢。
她转头看了眼阿木古楞,问道:“这个怀表不知道是谁放在我抽屉里的,你知道是谁吗?”
阿木古楞转开视线,摇了摇头。忽然转眸扫她一眼,又撇开,“你问一下衣同志吧。”
“……”林雪君抿了抿唇,瞧着他面颊上渐渐泛起的红,嘴唇抖了抖,又压回去。
“我给你买了些画笔之类,给。”林雪君指了指炕上另一个包裹,“那些都是你的。”
“以后我自己买。”阿木古楞将包裹抱在怀里,但还是抬头说了句。
“走,我陪你送回家。”林雪君说罢,不由分说地推着他往小木屋走。
简单的一室小房子里被打理得工工整整,除了必备的东西外他什么都没有添置,可称之为极简风。
林雪君走到他桌边,他放在桌上的铅笔都被用得只有一截手指头那么长了,阿木古楞不舍得丢,都用废纸包住笔头卷成长筒做笔杆,握着纸筒继续用。
所有练笔的纸,除非上面没有一块儿空白处了,不然绝不丢掉。
节俭得过分,像个小气老头。
“你的稿费呢?”林雪君转头,刚才在家里,她已经拆过呼和浩特邮来的《中草药野外识别图鉴》的样书和稿费包裹了,信里严社长说给阿木古楞的那一份,单独邮寄的。
应该是不小的一笔。
阿木古楞才将包裹放在炕上,忽然听到她问话,转头僵在了原地。
“是不是长大了要自己存着钱,防着我不想让我知道呢?”林雪君做出‘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了?’的委屈表情。
“……”阿木古楞答不上来,他没办法给她看他的存款。
林雪君瞧着他又急又窘的样子,叹口气,“是不是都在这里了?”她拍了拍胸口,拽着链条将怀表从兜里拎了出来。
阿木古楞脸瞬间涨得通红,他站在自己的小炕边,一手搓着林雪君给他的包裹结,一手背在身后抠自己的衣摆。
个子长高了,肩膀变宽了,脚都变得像船一样大了,但脸红红的,不知所措地立在那儿,眉眼间的稚气便又凸显出来。
“以后再给我买东西,要提前跟我商量哦。”林雪君不由得放低了音量,拉了把小凳子坐下,又推了推面前另一把,示意他来坐。
阿木古楞踟蹰几秒,慢腾腾走过来,挺大一张小伙子,坐下便低着头蜷成了一坨。长长的腿曲起踩在凳子横蹬上,坐得委委屈屈。
一个从小没有过密亲情的孩子,孤独才是他的舒适区。
忽然有一天生活变得热闹了,有了可以整日黏着跟着的亲朋,反而七上八下地不知所措。
为了适应这种别人天生便拥有的情谊,他小心翼翼地经营着,知青小院里里外外什么活都做。她的菜地,他更上心地除草、施肥;每天她起床走出瓦屋,巴雅尔等大动物的棚区已清洗得干干净净了,林雪君几乎很久没闻到自家院子里发酵了一夜的大牲畜臭味了;冬储的柴,烘干屋子要烧的牛粪,被驼鹿撞倒的栅栏,被雨水冲掉的屋墙土坯……所有这些事,阿木古楞比瓦屋里三个姐姐还上心。
他在奉献自己的一切,去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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