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三天,电影厂的人就也来了。
林雪君正打针呢,忽然扛着老式手摇摄像机的工作人员就怼着摄像头拍了起来。开拍前还要告诉林雪君别说话, 别看镜头。
林雪君第一次被人拍, 成为镜头中心的主角, 激动得不免有些顺撇,路都有些走不明白。
可不待工作人员帮她解除紧张情绪,一转头面向了可怜巴巴的病马,她那些或雀跃或慌张的小情绪就都被工作的紧迫感和压力取代了——于是手脚又机灵起来,再不用摄像的工作人员们操心。
这个时代录制东西用的不是电子拍摄,胶片都是稀缺资源,不能浪费,必须拍一个镜头是一个镜头。
等拍过一些有用的镜头后,主持人和编导同志想过来跟林雪君聊一下采访内容,奈何林雪君根本没空跟对方彩排和安排流程。
主持人只得跟编导同志站在边上等林雪君有空,但只呆了半个小时不到,两位同志就也被征调了。主持人同志被请到锅边煮黑豆,编导同志则在林雪君给马打针时帮忙举输液瓶——
到了这里,谁也别想闲着。
这些活一干就是一天,除了吃饭时间和午休时间外,根本不可能有长段的休息时间。报社的同志和电影厂的同志便也跟着一天一天地忙,他们哪是来采访的啊,根本是来体验兽医生活来了。
“这样亲自体验下来,那文章能写不好吗?”报社的小王同志啧啧感叹,因为白天干活太累,晚上跟着兽医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还多吃了一碗饭。
因为采访任务没有完成,电影厂和报社的同志也都被安排在了临时的木棚屋里,四个木板墙也就起个遮风挡雨的作用,晚上不合衣睡都会觉得冷。
但谁也不能抱怨负责这次运输任务的老张和饲养员们照顾不周,秋收冬储的季节,闲人太少,能搭出这样的棚屋就算不错了。大家都忙,谁都不忍心挑三拣四。
晚上总算有时间跟林雪君聊聊,但天色黑,灯泡昏黄,根本不具备拍摄的条件。编导和报社的记者也就能跟林雪君聊一下她的工作,商量下等白天有空时如何拍摄记录片片段的方式方法。
北城靠近大青山的地方没什么住户,一到晚上四野都是暗洞洞的。
主持人同志抱着手臂,抬头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一颗北极星,叹口气回头再看向一脸疲态的林雪君时,她忍不住问:
“十几匹病马,耗费这么多人力物力,现在还有报社和电影厂来采访,林同志会不会压力很大?”
“会有一点吧。”林雪君围着篝火跟大家聊天,但马棚那边每次有马嘶鸣,都会忍不住转头张望,心里始终还惦记着尚未痊愈的马群。
“万一要是没治好,那得多难受啊。”主持人好奇地看向林雪君,直言不讳:“也算是骑虎难下了吧?后不后悔当初接下这个任务?”
“……”林雪君抬头想了想,不得不说,对方不愧是做媒体的,问出的问题是真犀利。
她来到马棚做诊断和救治病马的时候,根本没考虑过压力和责任这些,那会儿病马都要死不活的,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又倒下一匹。
她更害怕看到病马倒地时四肢抽搐、肢体僵直的样子,心里只是着急,根本没空去害怕别的。
‘到底是什么病?怎么治?’已经占据了她全部大脑,空不出一点地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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