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黑棕色几乎及肩的短发便被梳成一缕缕向脑后束覆,可他一收回手,蓬松的短发便又向两侧散开。
讨厌的头发,一点也不听话。
如果不是他面容尚显青涩,别人根据阿木古楞这身高和发型,真会错以为他是个落魄的浪子,或者穿梭各地、居无定所的盲流。
“场部的剃头匠来我们这儿给大家理发时,你咋没一起理了?”衣秀玉又端了一盆穿好的苹果片走过来,瞧见阿木古楞与过长的短发做抗争的样子,笑着问道。
他抬头瞧一眼衣秀玉,忙胡乱抓两把头发,掏出会拽痛头发的裸皮筋在脑后随便束了个小揪揪,拎起盆里的苹果串儿,手脚麻利地将之挂上横绳。
挂完手里这盆,又去挂衣秀玉才送来的一盆,这才开口答道:
“小梅姐说等她回来给我剪。”
“……”衣秀玉叹出一口气,“说是十天就回来的,也不知怎么去了这么久。再不回来,都要下雪了。”
阿木古楞挂好第二盆,听着衣秀玉的话,也微微垂了头。
一缕半长不短的刘海又脱离了绑束,松散如棕黑色的轻纱,半遮了眉眼。
第215章 模范慰问团
“我无时无刻不在庆幸自己是兽医。”
此次来呼市参加表彰大会的模范们因为病马的救治而多得了几个参观休闲日, 在第一站随队考察呼市内的大型工厂时,大家便聊出了整个事件的全貌:因为此次受表彰的同志中,有一位兽医林雪君, 她需要奔赴‘战场’救治病马, 不能来参加大会彩排等工作,大会活动因此推迟。
来领奖的模范各个都是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表现极其突出的优秀劳动者,他们全部以集体荣誉和集体利益为首要考虑对象,因此对此次大会的推迟和滞留不仅毫无怨言,还十分想要赶赴马棚现场帮忙。
负责人考虑劳动者们难得出门一趟, 远离了工作环境, 还是让他们歇歇吧, 因此并没有真的将他们送去马棚里干活。
但模范们每日一次的关心慰问却没有停, 他们想知道病马们是否得到了救治。
“马只要喂够精料, 其实比牛的耐力强,我们那边料够, 都用马拉犁。我能做模范,带着社员们种好公社里的田地,都得靠工作马群帮忙。一匹好马也顶得上一台好机器了啊, 我带着的马跟我都可好了, 别人使唤不动的时候,我一过去, 跟着唠会儿磕,马就听话。”
一位种植模范一边兴致勃勃地讲述自己跟马的故事,一边叹气道:
“要是马生病,真是最糟心的事儿。有时候得了结症啥的, 兽医来了也治不了。眼睁睁看着跟我们一起犁地开荒干活的战友倒在地上痛得嘶鸣, 心跟刀挖一样。我们喂马都喂得可仔细了, 生怕照顾不周……这一下子病倒了十几匹,那都相当于我们两三个生产队的工作马生力军了啊,饲养员得多心疼啊!”
“那可不嘛,我们在草原上有点啥事不都得靠马。传递个信息,运输个东西,要是没有马,那真是举步维艰。有一年我们生产队有位妇女难产,全靠一匹千里马带消息出去请医生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分享自己身边好马、救命马的故事,越聊越是感慨,越听越是心疼病马群。
第一个参观日的傍晚,他们得到了关于病马得到救治的第一个好消息。
第二天傍晚,电话里传出“病马没有新增死亡。洗胃顺利完成,病马腹内出血的症状正在缓慢被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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