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台上表演节目的不是真人,而是个方盒子。
衣秀玉挽着孟天霞的手臂,忍不住悄声说:“要是我能买得起电视机就好了,放在家里播节目,我可以一边炮制草药,一边看电视。”
“多费电啊。”孟天霞心疼地道,“要不你把买电视的钱给我,以后你摘草药的时候,我站那儿给你唱歌?”
边上的王建国听到了立即探头道:“那钱也分我点儿,我还能给您表演个剁饺子馅儿。”
“我能给衣同志表演个转枕巾~”
“要不一起扭个秧歌?”
“哈哈哈,我这是请了个马戏团。”衣秀玉被逗得哈哈大笑,攥着瓜子一边往嘴里塞一边道:“哪用得着你们啊,院子里要驼鹿有驼鹿,要狼有狼的,咱们马戏团里可不缺你们几个。”
晚上8点一到,立即有两个青年出来维持秩序,大家静下来后,一位年长的女同志走到电视机前,在上面按了两下,转换了个频道。
电视节目雪花有点大,女同志又扭着天线转了几个方向,雪花杂质立即变小了。
“好了好了。”急性子的同志立即大声喊。
维持秩序的青年忙又过来制止喧哗,连嗑瓜子的也给喊住了。所有人都要正襟危坐地老实观看,不发出任何噪音,才能保证电视机的声音可以传至办公室里每个人的耳朵。
节目开始,主持人上台起,大家的眼睛就瞪圆了。刚开始坐在后面看电视的人还能老实坐着,后来实在是看不清人脸,干脆都站起来往前面挤。
看了模范颁奖大会,大家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种优秀劳动者,原来放羊放得好也能当模范,割草割得好也能当模范……于是,在每个行业中工作的人都感受到了鼓舞。
这世上的三百六十行似乎的确是平等的,真的行行都能出状元。
模范一个一个地上台,有的是草原局的领导给颁奖,有的是前一年的模范给颁奖,有的是农业局的领导给颁奖,有的是草原上的英雄人物给颁奖。
王小磊渐渐有些坐不住了,转头跟赵得胜小声嘀咕:“这都上了快十个模范了,咋还没有咱们小梅呢?”
“别着急。”尽管赵得胜也很着急,但还是拍了拍王小磊的肩膀给与安抚。
坐在前排的同志回头朝着两人嘘声,他们忙闭了嘴。
又4个模范上台,陈宁远社长虽然也没吭声,但也紧张地抿直了嘴唇。
后面渐渐有人开始小声私语——
“不是说咱们呼盟有3个模范吗?咋就出来两个?还有一个是谁啊?”
“好像是呼色赫公社的林雪君兽医,在报纸上发了很多文章那个,今年咱们抗灾,她可露脸了。”
“咋没有呢?”
“不会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吧?”
“嘘——”
渐渐的,连一直稳坐着不吭声的阿木古楞都有点如坐针毡了。他身体前倾,双手交叠在一起,牙齿紧咬在一起,眉头死死皱着,前面有哪些模范都顾不上记了,心里只忐忑地等着。
衣秀玉和王建国几人也肩膀顶着肩膀,紧张地盯住电视左侧边缘——那边是下一个模范上台的区域。
穆俊卿双手抱胸,身体微微佝偻着,脖子却使劲儿往前抻,专注得连体态也顾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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