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古楞认真倾听着,眼睛时不时挑起来看林雪君。
一个多月不见,他本来害怕原本熟悉的人会生疏,可听着她讲话的语气,感受着她与自己相处时的亲近,自己担心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心情逐渐轻松,刚团聚时敏感的怯意消退,他笑容越来越掩不住,便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帮她拎东西、牵羊、整理包裹箱子,像个跟屁虫。
偶尔撞到忽然转身的林雪君,她总会仰头瞧着他笑问:“柱子一样,干嘛呢?”
他似乎也觉出自己块头变大后站在屋里不动会有些碍事,忙脚步更勤,注意力更集中,尽量不撞到她,也不碍事——但还是要跟着。
他知道自己能同她独处的时间不多,便趁着这功夫尽情地独占。
“今年司务长按照去年你建议的数额,又多买了1头牛,4头羊。大队长说咱们生产队人多牛多活多,冬天还是要吃好。
“第八生产队今年也给你送了一车苹果,副队长嘎老三不收你的钱,说是今年他们牛犊子羊羔子的存活率大大提高,秋天出栏量大涨,赚了好多钱,买了一辆拖拉机、两辆马车。有了足够的运力,他们收成的苹果大都卖出去了,剩下的晒成苹果干,他们自己生产队冬天吃喝用。专门匀出来一车苹果送给你,是感谢你不仅救治大家的动物,还教会他们生产队的年轻人如何给牲畜接生,如何给牲畜做人工授精,如何预防疾病……
“苹果刚落地放在后院,大家要腌酸菜、收土豆、准备冬储等工作,衣秀玉同志还要赶在下冻前上山多采药炮制好储存了冬天用,晾苹果干的工作就慢了点。”
阿木古楞说着说着忽然笑起来,转头看一眼林雪君弯弯的笑眼,这才继续说:
“小红马不知道怎么越过了衣同志隔开前后院的桌子,它不仅自己偷吃苹果,还叼了苹果丢出去给驼鹿和巴雅尔它们吃。衣同志不过是把药材端到边上空出来的菜园子里摊开晾晒,一回院子,苹果就少了五分之一。气得她追着小红马后面直骂了一条街,结果也没追上小红马,没能打到小红马的屁股。”
“哈哈哈……”林雪君光是想象一下那画面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衣同志真不容易,在家里照顾大小动物就够辛苦的了,还被小红马欺负。
“你刚走那几天,沃勒和糖豆都不习惯,还会四处找你。但衣同志、孟同志都在家,它们倒没有不吃东西。小小狼最没心没肺,吃喝照旧,也一样地上蹿下跳。它一直打不赢大鹅夫妻,就整天惦记着挑衅,朝着大鹅低吼,做扑冲的姿势,大鹅扑扇着翅膀追它,它又害怕地满院子跑。
“沃勒还是不愿意带它,糖豆被奥都接去羊牧场上牧羊,小小狼也只管乱跑。后来航新受不了了,亲自绑了它把它送回来。衣同志也顾不上它,我就每天带着它,实在看不住就拿绳子拴住它,虽然它不高兴,幸亏还算听我的话。
“对了,一只耳狍子今年也揣了崽子,肚子沉甸甸的……”
林雪君将6只小尾寒羊安顿在挡风保暖的院子里,给它们铺上干草,确保它们不会受冻了,这才开始分拣其他东西。
黑豆等东西是给生产队的,加上她给萨仁阿妈带的新围巾等东西都放在一堆里,一会儿送去大队长家里。
给衣秀玉和孟天霞的就都先推到炕里,最后再整理。
这些是给得胜叔的,那些是给胡其图阿爸他们的,还有穆俊卿他们几个的,霞姐……
光是整理东西就费了半天事,林雪君一边忙活,一边听阿木古楞将她错过的1个多月补齐。心里和身体都暖和起来,情绪越发轻松欢快。
两个人正聊得火热,院子里忽然传出嗒嗒响动,下一刻便传来爪子挠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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