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大队长听到了,肯定训他说胡话。
林雪君拆开下一封信,又见到他痛斥大雪:
【……真是的,火车也不通了,马车也开不动。虽然我年后就要去南方跟杜教授一起做实验和研究,不能回家,但现在连你们的信都收不到了。家里就这点不好,一下起雪来不要钱一样。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牛羊好不好,阿妈腿疼不疼。你院子里的雪都要堆得像房子一样高了吧?有人给你扫雪吗……】
“哈哈哈……”林雪君忍俊不禁,他怎么这么惦记她院子里的雪。
要是有飞机快运,真想挖一箱雪邮寄给他,省得他一直念叨。
靠进椅背里,林雪君笑呵呵地读塔米尔的信,看他大声大气说一些有的没的。虽然没什么含金量,却令人心情愉悦。
春天虽没西北风的呼号和树枝的哀泣,却有属于自己的乐章。
院内小水渠的潺潺,屋檐淌下雪水的叮咚,后山流水的哗啦啦,让坐落呼伦贝尔山林边的小小生产队仿佛一整个春天都置身于雨中。
林雪君听着窗外大自然的奏鸣,翘着二郎腿,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泡了两片苹果干。她滋溜溜地喝水,悠闲地晃悠翘起来的那只脚,笑嘻嘻地读完了塔米尔的几封信。
最后一封信是从云南寄出的,他已经跟杜教授汇合,开始配合团队针对‘蝗虫致病菌’的研究。
两人的信合并,将他们在云南做的工作详细地展示在林雪君面前。
后世许多人看来简单的东西,从发现到变成商品使用,可能需要几百年的研究发展。
在1879年俄国由‘乳酸菌之父’生物学家梅契尼科夫发现之后,到1880年尝试应用,到1883年建立绿僵菌属,到1988年研究明确寄主会引发免疫反应抵制绿僵菌,到21世纪10年代20年代成为我国创新生物农药的主体,跨越了漫长的140年左右之久。
1990年代关于白僵菌的研究才进入分子时代,各方面的研究才开始加快,乃至产生突破性进展。
林雪君记得二零零几年国外先后有一百多真菌杀虫剂问世,国内大概只有11种真菌杀虫剂登记。
国内对菌物的研究,始于二十世纪初。1930年之前只有外国人在国内采菌和研究,30年到建国才开始菌物分类学起步,建国到77年是菌物分类学早起发展,78年到2010年是全国性菌物标本采集和研究阶段,2011年之后才逐渐走进世界前列。
早期比较薄弱的菌类研究是没有条件组建,针对白僵菌、绿僵菌这种用于农业牧业的虫害治理菌的专项团队的。
大家还要研究木耳啊、牛肝菌啊、黏菌、卵菌、微孢子虫类啥的,连发现绿僵菌的梅契尼科夫主研究的点其实也是与人类直接相关的乳酸菌、人类致病菌等等,由此可以想见国内针对白僵菌和绿僵菌这些菌类研究的落后困境。
杜教授能组织起俄语翻译塔米尔、自己的研究助手老师、生物学副教授等人,在这个时代拉起一个研究白僵菌、绿僵菌的专项小组,已经很了不起了。
会遇到重重阻碍也是正常,毕竟在这个时候,国外对这些菌类的分门别类和研究都还处在瓶颈阶段。
针对这种‘活物’药剂的使用,即便是到了后世,也存在‘保存困难’‘菌类可能在储存和运输过程中死掉’‘养菌繁殖困境’等等诸多问题。
林雪君比对着杜教授和塔米尔关于研究的所有内容,翘着的二郎腿放下了,甜饮也不喝了,摊开本子,她开始犯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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