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办公室里来来往往,不时开会讨论,各个表情严峻,如临大敌。全下了大决心——
一定找到全呼盟住宿环境最好、伙食环境最好的地方,供杜教授的研究小组入住。
……
杜川生教授带着研究小组从云南一路坐火车向北,火车每次短暂停靠,研究员们都会立即下站台放风。
在火车上实在是坐太久了,身体好像都跟火车产生了共振,即便是双脚踩在平稳的泥土地上,仍觉得身体是摇晃着的。
好几位研究员从来没坐过这么久的火车,刚开始在上面晃荡着看风光还觉得有趣,后面几天就开始面色惨淡,每天祈祷火车能开得快一点了。
直到火车穿过兴安岭一头撞进草原,大家的情绪才忽地高昂起来。
中国太大了,跨越山河已见过那么多风景,可当辽阔无边的草原映入眼帘,仍激起所有人的赞叹。
在这片土地上,无论走过多少地方,仍还有可使你震撼的所在。
等终于到了海拉尔站,大家下车的时候身体都是晃的,站在平整的土路上,仍要扶着什么东西才觉得站得稳。杜教授几人走路时简直有些踉跄,像美人鱼刚上岸一样,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跌倒。
塔米尔一个人手拎着两个最大的行李,肩上还扛着一个,健步如飞地往外走,归家之心迫不及待。
回转头瞧见杜教授几个没有拎东西都还走得慢吞吞,忍不住大声道:
“你们身体素质都太差了,坐了几天火车而已,我就是骑几天马下来照样能走能跑。”
“近10天火车啊,我们怎么跟你这种牛犊子比?”生物学女教授迟予摆摆手,撑着酸痛的腰,迈着水肿的双腿,一边走一边叹气。
“再坚持一下,快走几步,咱们接下来坐几个小时马车到呼色赫公社,再坐一天左右马车就到我们生产队了。”塔米尔将右手的行李往左手上一塞,折返了挽住杜教授便大步流星地往外拽。
杜教授被拖拽得踉跄着往前走,转脸瞪一眼塔米尔,这臭小子急着回家,是连教授的命都不顾了啊。
在塔米尔连催带搀扶的一番忙活下,一行人终于出了站台。
塔米尔才准备去找一辆马车,忽见出站口外一行人并排而立,举着个超大的红色横幅,上书:
【欢迎首都杜教授、迟教授等贵宾同志来草原!】
杜教授站在原地望着横幅正缓神儿,塔米尔已在欢迎队伍中认出了曾与苏联扛旱扛虫灾考察团一起来过第七生产队的草原局专家张胜利。
“张专家,张专家!”塔米尔完全不像是个坐了近10天火车的人,他将行李往地上一放,当即朝着张专家摆手招呼,“我们在这儿,这位就是杜教授,这位是迟教授。”
他伸手指过左右两位教授后,忽然仰起头深吸一口,仿佛已嗅到夏牧场上烈日晒干花草时空气中弥漫的独特香气。
在张胜利陪同田立业主任迎过来与杜川生和迟予几人握手时,塔米尔笑着摆手表示不用招待他,他是草原自己人,咱别见外!
塔米尔忙着将行李搬上田主任一行人的马车,哪有时间跟这些草原局的人握手嘛,他急着回家呢,急得火烧屁股,急得看见别人站在阴影下握手寒暄都等不得,笑着拍巴掌催促:
“田主任,杜教授,咱们出发吧?我看太阳都开始偏斜了,现在就走,晚饭前还能到场部。场部大食堂的整白菜卷可好吃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