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被沙土掩埋的脆弱干草。
期盼着风快些停, 春天能如常返青。
但春雨未至,惊蛰后的昆虫却先爬出了渐渐被风沙刮带走越来越多水分的土地, 燃烧着出生起便日渐膨胀的饥饿,与牲畜争抢起草原上本就不多的春草。
饥饿欲望肆虐,虫群扩张,瘦了一冬的牲畜愈发难熬, 草原也在狂风呼啸中越来越大声地求救。
沙沙, 沙沙……
从农业部发出的派遣信件送到四川时, 杜川生教授和迟予教师已经带着团队培育出了数量比较可观的绿僵菌,他们将它放在庇荫、干燥的可以长久保存分生孢子的盒子中,一盒一盒地罗列在庇荫并且做过干燥处理的墙角,仿佛有强烈囤积癖的仓鼠在囤积资粮。
拆信后的当天下午开始,研究小组便收拾行囊,用遮光防水防潮的箱子装填满他们积攒的绿僵菌分生孢子,隔日太阳才冒出头,便穿过娇艳三角梅搭成的花拱棚,在漫天飞舞的梨花花瓣中,踏上北上虫害治理之路。
……
……
原本是冬候鸟的海东青,被呼伦贝尔比邻兴安岭森林的人类驻地有吃有喝又四季凉爽的生活长久地留了下来。
林雪君在年初回到驻地时,给它起了名字,叫做飞白。正如书法笔锋凛冽疾走时留下的潇洒飞白,白色有心形墨点点缀羽尾的海东青便是这样潇洒的猛禽。
为院子里的动物起名字,几乎耗费掉了林雪君全部的才智。
送胡其图阿爸等牧民转场前一天,大队长组织杀羊送行,让牧民们吃得饱饱的启程。林雪君买了一整个营养极其丰富的羊肝,犒劳一冬天不仅没给人类带来负担,还不时捕猎回来的沃勒狼小队、糖豆狗小队,以及天空小队海东青飞白和小鬼鸮。
一个肝没办法喂饱这么多动物,但作为营养配菜还是很好的,主菜就还是吃野猪肉——阿木古楞带着狼群狗群上山捕猎了两只野猪,够动物们吃好久。
绕过每次吃饭都像抢一样的红狐狸小锦鲤,拉个小马扎坐到沃勒身边,林雪君陪着沃勒吃肉喝汤,手放心大胆地爱抚她的大黑狼。
糖豆见她摸狼,立即跑过来争宠要摸摸,心里偏偏还惦念着碗里的美食,被摸两把就跑回去吃肉。吃两口见林雪君又摸沃勒,糖豆蹬蹬蹬再次跑过来给她摸,两边往返,林雪君真怕它忙得胃疼。
林雪君干脆将马扎往糖豆方向拉一拉,坐在两宝贝中间,左手摸狼,右手摸狗。
幸亏灰风它们不像糖豆这么会争宠,不然她两只手就忙不过来了。
大黑狼率先暴风吞卷完饭盆里的食物,啪叽一下趴在林雪君脚边犯懒。林雪君揪揪它比其他狼和狗都更大更毛茸茸的耳朵,又拿梳子梳理过它毛发极长、极其蓬松的大尾巴。
然后语重心长地劝:
“沃勒今年表现不错,没有再叼小狼回来,咱们就在小银狼这里画上句点,好吧?
“小红狐狸叫妲己不太吉利,就叫小锦鲤。
“小银狼叫银风的话跟灰风名字也有点相近,就叫小银吧,也挺可爱的。
“你要是再多叼回来一条,我就不知道该叫什么了。
“你想啊,草原狼也就那么几种颜色,大概率你再去叼,还是黑色灰色或者银色的,我猜你也不会按照颜色叼狼,能这么精准的再叼一头白色的跟其他小狼做区分。
“所以啊,下一头小狼的名字可不好起了,所以就到此为止好吧。”
林雪君伸长手臂拍了拍小银狼的屁股,朝着沃勒点头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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