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所有知青都回到了生产队,大队长专门拨了一头冬储的羊给大家解馋。
吃饭时许多知青忍不住感慨,说是来草原上吃苦,结果在草原上吃的比回家过年时吃的还好。
第七生产队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
新一年农大9月新生开学,原本的学生也会开启新学年。
林雪君在京时跟杜教授和农大校长抽时间见了一面,约定9月再来农大开分享课。
接下来这一年,她还能在草原上呆6个月。
走过最忙碌的接羔、接犊子驹子、给新生命打疫苗、春耕、给牲畜体内外除虫等等忙碌的工作,时间在劳动中一晃眼就到了6月。
夏至的前一天还在下雨,夜雾散去,太阳升起后,天忽而晴透。
海一样的蓝色铺天盖地倾泻而下,让被夜雨淋得湿漉漉的世界变得晶莹剔透。
在过去一年他们失去了一只耳的一个孩子,沃勒难得地没有在春天再叼一只小狼回来。
可夏至的夜里,知青小院忽然就要添丁了——驼鹿姐姐开始发作。
第一次产仔的大驼鹿格外惊慌,它一直生活在林雪君的院子——每次将它和驼鹿弟弟放归,它们都会在隔日慢悠悠地走回家——它没有受过驼鹿长辈的‘教诲’,大概并不明白自己怎么了。
只觉得疼痛和恐惧,站在院子里一声又一声地呦嗷。
林雪君和生产队里的人早熟悉了给大动物接产的一套流程,烧热水的、准备干草的、取绑拽牛犊子的消过毒的麻绳的、准备安胎汤药助胎衣脱落的,衣秀玉和阿木古楞等人都跑过来帮忙。
林雪君安抚过驼鹿姐姐,赶走围着姐姐转的驼鹿弟弟,给四周洒上来苏水,洗手后戴上胶皮手套,插进驼鹿姐姐的水门检查小驼鹿的胎位。
如之前一样摸到两只幼崽,其中一只已经在通道口了。
驼鹿宝宝胎位很正,不需要放倒大驼鹿左右转颠地扶正胎位,这实在太好了,不然驼鹿姐姐这么大的块头,折腾起来真不容易。
抽回手后再次做过清洗,林雪君见阿木正蹲在脚边复洗拴幼崽蹄子助产的麻绳,伸手便拎起他搭在腿上的绳尾,转身拽过,准备先缠在手上,等一会儿需要的时候再用。
却不想绳子刚拽直,就听到噶一声古怪喉音。
而且绳子再怎么都拽不动了。
一转头,便见蹲在地上的阿木古楞仰起头正瞪圆了异色瞳孔的眼睛看她,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她手中的绳子正缠在他脖子上,他双手抓抠着绕颈麻绳,与她错愕的表情对上后,又忍不住笑起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长相极其优越的、正从少年过度向青年的阿木古楞,手中拽着缠住他脖颈的麻绳,只要轻轻一拽,就能让他憋气充血地面孔变色,甚至——
她脸忽而一红,哭笑不得,忙松手将麻绳递还给他。
阿木古楞接过她手里的绳端,慢条斯理地重新理好麻绳。
站起身后手搓了搓脖子,似乎有些不舒服。
林雪君转头一看,他一冬没有日晒而变白的脖子上一圈儿红印子……她脸更红了。
“回头给你抹点药膏吧。”她伸手安抚着驼鹿姐姐,不好意思地对阿木古楞说。
脖子上这一圈儿红……怪里怪气的。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