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站起身,她转头对记录员道:
“开始记吧。”
“好。”两个文员立即拿出笔记本,一边将衣领拉高挡住口鼻,一边拔笔准备记录。
吴社长带人站在牛棚外,眼睛无神地看着远郊渐黄的树林,皱紧双眉一声不吭地守着。
“高烧42度。”林雪君给另一头病牛量体温后又做起其他检查:
“鼻翼开张,呼吸困难,腹式呼吸,肚腹的腹。
“叩诊胸腔发浊音,浑浊的浊。
“肺部湿性啰音,肺泡音减弱……和消失。支气管吹管呼吸音,偶尔有摩擦音。
“脉搏细弱加快,心音微弱听不清,胸中积液,无尿,不反刍,腹泻、便秘交替。
“眼球下陷,消瘦,口鼻流白沫,死前体温下降。”
喊辅助自己的壮汉将病牛搬出牛棚阳光下后,林雪君跟生产队队长沟通了个解剖牛尸的地方,接着便开始解剖。
“……致死主要原因:窒息。有慢性缺氧症状。”
林雪君解剖完死牛时,场部的两名兽医才赶过来,他们看着林雪君忙活,一声不敢吭,渐渐便掏出本子像记录员一样记录起林雪君的话——
上面派过来的兽医在干活,他们还是闭嘴等差遣的好。本来工作就没做明白,到现在都不敢确定病因,也对治疗完全束手无策,只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才能减弱那种无力感带来的痛苦了。
走出解剖的房间,林雪君戴着胶皮手套洗好手,又给器具做好消毒,才转头对记录员道:
“牛肺疫。”
“确诊了吗?”嘴唇发灰的、不知多少宿没睡好觉的一位兽医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攥住手边的门柱,急切地望着林雪君。
点点头,林雪君问吴社长:“咱们公社有牛肺疫的疫苗吗?”
“没有啊。
“这些年黑龙江这边一直推行全国防疫的政策,但我们这边从来没有爆发过牛肺疫,之前遇到疫苗紧缺,就没打我们这边的。”
吴社长解释道,这其实是不合规的,哪怕没有疫病爆发过,为了达成全国性消灭牛肺疫这个目标,其实也该催买疫苗然后把针补上。
但大家心存侥幸心理,就成了这么个钻空子的结果。
“生产队有多少头牛?已经死了多少?现在没被隔离无症状的有多少?”林雪君又问。
“整个公社8个生产队,每个生产队都有一百多头牛,现在大多数都有症状了,大概……3:7吧,7是有症状的。或者4:6这样。死掉的可能每个生产队都有十分之一了。”
“立即给上面打电报,按照我说的写。”林雪君眉头皱得愈发紧了,表情也严厉得不像话。
她这些年在呼盟做了那么多事,也早积累出不怒自威的气势,下起命令来颇有点大将风范。
吴社长渐渐开始觉得哪怕林雪君是独自一人被派来当先锋军的,似乎也很有道理。
毕竟她看起来实在是个很可靠的年轻人。
吴社长喊身边的秘书和给林雪君安排的记录员一起做记录。
林雪君见他们都准备好了,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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