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飞纵而去。
……
春天初至,山坡朝阳区域那片杜鹃花已经开始含苞,只待一个吉利的大晴天便要相约绽放。
巴雅尔每次路过这里总是只嚼几口叶子便淡然路过,好像对那些花苞不屑一顾。
小红马赤焰常常跃跃欲试地去嗅那些花苞,可每当它呲着牙要开口咬一朵时,原本已经散步到远处的苏木总会忽然转头朝它望,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些花苞是我罩的,谁吃谁挨踢’。
小红马原地颠颠,时而两条前腿离地,时而两条后腿离地,围着花苞瞎蹦跶,苏木烦了便会折返过来拿屁股对着赤焰——只有这样,赤焰才会唏律律地跑远,然后发出‘耍贱成功’的嘶鸣。
可这次小红马都已经要真的啃下一朵花苞了,苏木居然都没有看它一眼。
前蹄踢打踩地,以此提醒苏木自己正在干坏事,奈何苏木仍直勾勾望着驻地方向一动不动。
就在赤焰准备真的将花苞偷吃掉时,它忽然耳朵一动,脑袋刷一下转向,也朝着苏木望着的方向眺去。
下一瞬,一黑一红两道掠影高高越过含苞的杜鹃花丛,不顾山坡上的泥泞和积雪,被野兽追一样朝驻地疾奔。
……
春季是许多小动物爬出洞穴开始准备找对象、繁衍后代的季节,也是许多猛兽猛禽增膘的季节。
海东青飞白今年冬天靠着在人类房顶采食板上捕猎到的肉块保住了自己一身膘,羽毛依旧漂亮,身形依旧完美,它没有那么急迫的增膘恢复体能和状态的需求,巢也是现成的大豪宅,便只飞翔于驻地和森林上方,展示自己的各种姿势和声音,以彰显自己的完美与强壮,好吸引附近准备谈对象的雌性矛隼。
忽然,它停止了自己的求偶行为,而翅膀一扇向驻地西、从草原拐过来的区域飞去,并歪头以自己强大的视力扫视下方所有行动中的物体。
那熟悉的哨声再次响起,它微微歪头,接着翅膀一收,回应一声高亢的鸣叫,并迅速降低自己的高度,朝哨声响起的方向滑翔下落。
……
……
林雪君胡乱呼唤一通,人还没跑进驻地,忽然听到一阵百转千回的嚎叫声从驻地一路逼近。
等她看清那嚎叫着的、跑成一条黑白相间的布条,仿佛从离地半米的区域飘飞过来的糖豆时,人已经被它扑倒在地。
如今已经过大过重的大狗丝毫没有自觉,扑在她身上便是一通舔,全程没有停下它的吭叽和嚎叫声,仿佛正被虐待一般,哭叫得好凄惨。
林雪君想要抱住它都不能,它实在太激动了,根本停不下来,只是不住地扭动、将尾巴摇成螺旋桨,身体也几乎扭成麻花,几秒钟时间内给林雪君洗脸洗脖子洗手若干次。
只一会儿的工夫,她身上就全是小狗味儿了。
阿尔丘和其他生产队的狗子们也跑了出来,却根本近不得林雪君的身,疯狂的糖豆围着倒在地上的她拱来扭去,谁靠近她都会被糖豆的尾巴或者大屁股抽到、撞到。
直到一道黑影猛然窜至,糖豆才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伏在她脚边拱着屁股哼哼讨摸,不时仍发出高亢的嚎叫——它已经竭力克制自己了,可真的忍不住爆哭。
林雪君手上和脸上都湿漉漉的,刚躲开糖豆的舌头,又被另一条生有细小倒刺的粗糙舌头舔了一遍。
沃勒喘得很重,显示着它一路奔来跑得有多急。用力抱住沃勒,承受住它的重量,双手急迫地抚摸它黑黝黝的宽背,不断用自己的左脸和右脸蹭它的脖子。在它喘出两声吭叽时,她用力拥抱它,低声唤它的名字:
“沃勒,沃勒。”
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哗啦啦往下淌。
重逢的这一刻,过往的思念都化成了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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