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教授每次来工地都会瞧见围着头巾,穿着蒙古袍只埋头干活的陌生面孔。
左右问了那人是谁,没一个人说得上来。
上去跟对方讲话,对方又只会说蒙语,找人帮忙翻译,大家比比划划地沟通。转头再来工地,那人已经不见了,又换另外的人。
一些是听了这里要建对牧民和草原好的研究所,无偿来帮忙的。也有不少是听说林同志要在这里工作,就跑过来了。
5月初,伴着最后一场小雪,呼色赫公社第八生产队副队长嘎老三忽然赶着两车木材过来。
“说是这里缺木材嘛,我们生产队有个伐木场。”嘎老三笑着带队将木头一卸,也没等杜教授过来道谢,更没要钱,只跑去供销社买了些物资,转头便又回自家生产队了。
杜教授听着这些越来越多的事儿,心里直不安。
他们是过来建研究所帮助草原上的牧民的,怎么先被牧民们帮了这么多忙。
有那汉子骑着马千里迢迢跑过来,一到地方就开始帮忙脱坯,干一天腰都直不起来,饭也顾不上吃,骑着马又走了。
还有的过来站在楼架子下往楼上丢泥砖坯,弯腰捞砖,再将砖丢向站在二层楼架子上的人,如此机械地忙一天,不止腰直不起来了,胳膊都酸得抬不动了。
杜教授晚上赶过来想喊人都去大食堂吃肉吃白面馒头,却怎么都找不到那些陌生人,打听了才说天没黑就走了——草原上赶夜路不安全,容易找不到方向,他们得在天黑前回到自己的毡包。
这也没吃到场部大食堂的饭,光干活了,饱腹全靠自己带来的饼子,实在让人心酸。
日子越久,杜川生越发算不明白有没有哪个人来帮了忙,既没吃上饭,又没拿到一分工钱。
他捏着几乎没怎么消耗的国家拨款,生怕占了牧民的便宜,让他们白白干活。
便招呼穆俊卿等每天在工地的人,让他们揣着钱票子,一定看好了这些来帮忙的人,如果吃不上饭,千万在人家离开前塞上钱。
真不能再让大家白白干活了!
穆俊卿笑着蹲在三层刚搭好的木地板上笑着对杜川生道:
“没事儿,杜教授,草原是个圈儿。
“不管这些人从东南西北哪里来,总有再相遇的时候。
“你放心吧,就算咱们研究所帮不到他们,小梅四处做好人好事,也总能在某个时刻帮你把这人情还上。”
“那我欠小梅的倒是越来越多了。”杜川生苦着脸。
“以我的经验,杜教授,债多了不愁。”穆俊卿摘下眼镜抹一把汗,哈哈笑起来。
如今他也是越发地爽朗,相比首都知青,更像个草原汉子了。
……
……
草原研究所的工作区如火如荼地建设着,在四面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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