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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覆灭的根源便是皇室后继无人,所以叶政廷十分重视后嗣人丁。他子嗣繁多,共育有皇子二十五人,公主十八人。但因连年战乱奔波,流离失所,活下来的成年皇子六人,未成年皇子七人,皇孙十几个。

这位公主口中的“十六”便是十六皇子叶长洲,成年皇子中最小的一位。他是叶政廷与一民间女子所生。当时叶政廷军队被打散,正被敌军追。他腿中流矢,被一民间女子藏身柴房方才躲过灭顶之灾。他感念女子救命之恩,一夜风流后,留下一块令牌,表明身份,说等自己安定后,女子可凭令牌来寻他。

这一等,便是十年。叶长洲和母亲艰难在乱世求生,母亲病死之际才拿出那令牌,让叶长洲去寻生父。九岁的叶长洲带着令牌,所有线索就只是母亲口中的那个名字,踏上了艰难的寻亲之路。

好在那时叶政廷已以坞原为基地站稳了脚跟,有了庞大的势力。叶长洲找到坞原,凭借令牌进了府门。叶政廷几乎忘了曾有过那么一段情缘,看着眼前小乞丐似的孩子,还有他他手里的令牌,听他转述母亲的说辞,才老泪纵横认下他。随后又依着叶长洲的意思,留下他半路捡来的老乞婆与他同住。

随后,叶长洲便和众多皇子一起读书识字。但这些皇子皆有生母在世;即便生母过世的,也有原来的下人照料,唯独叶长洲什么都没有。在众多皇子中,他既不出众也不耀眼,泯然众人,叶政廷便让他住宫中皇子居所,对他说不上多好,但别的皇子该有的他也有。

“快走,莫管他。”轿辇内,另一女子晦气地用手帕捂着嘴,“这人霉运上身,谁碰谁倒霉。”

“我听说昨日七皇兄让他送一篇手抄诗给二皇兄,他刚踏进二皇兄府邸就掉进荷塘了,做了个落水狗,差点溺死,手抄诗也毁了。”那女子笑得捂着肚子,声音不自觉就飘出了轿辇,刚好被叶长洲听了个囫囵。

他低头皱眉,随即释然一笑,展颜继续往前走,根本不受这些言语的影响。宫中人都说他被瘟神附了体,喝凉水塞牙,放屁砸脚后跟,总是多灾多难,连带他身边的人都跟着倒霉,所以众人对他唯恐避之不及,生怕与他接近,霉运顺着空气沾到自己身上。

他倒是乐得一个人自由自在,只与当年路上拾来的老乞婆相伴,虽无人问津,但平安顺遂地长大了。而当年那些比他耀眼的皇子,却因各式各样的原因陨落,或意外,或暗害。

“落水狗就落水狗。”叶长洲背手走在路边,心情舒畅,“总比死狗强。”

万寿阁外寒蝉仗马,朱干玉戚,数百禁卫军守护在阁外。大门口,年轻的宫人排成两列,迎接盛装而来的朝臣和皇子妃嫔,引领他们落座。

万寿阁内部奢华艳丽,中间硕大的龙椅高高在上,俯瞰着前方的舞台和下方的文武百官。万寿阁九层之上,红绸结彩从顶部垂落到下方,上为当朝翰墨圣手亲书万寿图。

朝臣们落座在龙椅左边,后宫妃嫔和皇嗣落座右边。叶长洲最后一个进来,在宫人的引领下在最后排落座。兄弟姐妹们都在聊天,无人理他,他也落得清静,边吃瓜果边认真看台上的戏。

叶政廷还没来,此时台上的戏也不是重头戏,但叶长洲甚少有机会看戏,看得无比认真,时不时大声拍手叫好,惹得正在热谈的兄弟姐妹们纷纷朝他丢来嫌弃的目光。

万寿阁九楼上十分狭小,站在走廊上个子稍高些的伸手就能够着屋顶。不过此处有一个便利,那便是视野开阔,能将下面参加寿宴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一个身着锦袍的年轻人在廊上席地而坐。他二十多岁模样,身形高大,眉目深邃,俊美中透着锋利与不羁。满头乌发高高束起,用黑玉冠簪着,垂下许多细密的小辫子。他手持一把带血的匕首,毫不在意地在胳膊上擦干血迹,随即将匕首插进靴子内扣里。抓起一旁的酒壶仰头而饮,恣意洒脱。锐利的眼眸紧盯最后一排的叶长洲,似野兽紧盯肥美猎物,好像楼下那落单的皇子已是他爪下之物,下一刻就能撕开享用饕餮盛宴。

“岑丹,尸首处理干净了么?”他一开口,嗓音暗沉。这人正是煜王薛其钢的世子薛凌云。

“世子放心。”黑暗中,薛凌云身后的随从低声道,“流水山庄的人,一个不少全藏车里拉出去了。”

“按照我说的,把他骗上来,莫惊动他人。”薛凌云盯着叶长洲,仰头饮了一口酒。

大盛尚未建国时,薛凌云本是跟随他父亲煜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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