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流,一双华丽的靴子映入眼帘。他艰难抬头,只见太子居高临下看着他,一脸冷漠,似看的不是自己血脉相连的幼弟,而是一只毫不起眼的蝼蚁。
叶长洲知道自己的出现和落水搅和了他问责珩亲王的计划,可怜巴巴地站起来,刺骨的寒冷令他身子不断颤抖,脸青嘴白地向太子赔罪:“太子殿下,臣弟失仪了……”
太子冷眼上下打量着他,一双阴鸷的眼睛似要杀人。他好不容易抓到珩亲王把柄,如今全被这倒霉鬼毁了。不知他今日突然来珩亲王府,是误打误撞,还是有人授意?看着他不断颤抖的青白脸颊,太子冷哼了一声,叶长洲一直做小伏低,自己竟是没注意到他,一个“霉运沾身”的幌子,还真是个绝好的护身符。
“十六,你果然是够倒霉。”太子冷言冷语围着他转,“说说,你来做什么?”
“太子殿下何必咄咄逼人。”珩亲王站出来了,从身上解下外袍罩在瑟瑟发抖的叶长洲身上,冲他勉强一笑,回头对太子道,“他来找我,又不是找你。”
这兄弟俩皆是皇后袁氏所生,一母同胞,相差不到三岁。但叶政廷早年势单力孤时,为和方氏结盟,将长子叶伯崇和袁氏作为人质交给对方,差不多十年方才接回来。老二叶仲卿一直跟随父亲身边,随他行军打仗,立下无数军功。
叶政廷为弥补对长子叶伯崇的亏欠,所以大盛初建便封他为太子,封有军功在身的次子叶仲卿为亲王。
太子也知道,那些跟随父亲多年的老将皆觉得他这太子之位本该是珩亲王的,于公于私,他都容不下叶仲卿的存在,兄弟俩势如水火。
“十六,下人来报,说你给本王送手抄诗,什么诗?”珩亲王回头问叶长洲。
那卷手抄诗应该被水泡坏了吧?叶长洲内心权衡了一下,低头道:“是七皇兄让我送的,我不知是何诗。”说完从怀里取出那卷轴恭敬地双手递给叶仲卿。
叶仲卿一偏头,下人立即上前接过水灵淋的卷轴,小心翼翼地打开——上面一团糟,只剩一些着墨较深的笔画还在,早就看不出写的是什么了。
“你呀,真是霉运上身,今年除夕守岁时烧烧高香吧。”珩亲王拍了拍叶长洲肩膀,“回吧,别冻伤寒了。”
“是。”蒙混过关,叶长洲冷汗混着冷水往下滴,狼狈不堪地穿着一身湿衣回宫了。
叶长洲来打了岔,这倒霉鬼走了,太子便继续冲珩亲王发难:“珩亲王,别浪费时间了,你终究逃不掉这一遭。”冲他蔑然一笑,“请吧,打开你的寝殿,自证清白吧。”
叶仲卿微微一笑:“太子说笑了,本王清白何需自证。你虽是太子,但没由来诬陷手足,父皇母后知道了,不知会怎么说?”
叶仲卿便是要拖延到皇后来。太子虽一向嚣张跋扈,但断不敢凭着捕风捉影的话就敢带人来搜府。
叶仲卿刚才还被他的突然发难打了个措手不及,但经叶长洲那倒霉鬼来闹这一出,反而给他留足了处理的时间。就在众人手忙脚乱打捞叶长洲时,他悄悄吩咐下人:“你去将浣衣局今日送来的衣衫全部处理干净,手脚麻利点,别留下把柄。”
此时,那下人尚未来回复,皇后也还没来,叶仲卿只得跟太子东拉西扯。
太子正要发作,忽听宫人大声宣道:“皇后驾到!”随即,便见一众宫人抬着皇后的轿辇,急匆匆从正门而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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