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颤颤巍巍跪地直叩首:“皇上饶命,草民离得远,断断续续听不真切,就听到了这些……草民所言句句是真,绝不敢有半句欺瞒。”
“呵……”薛凌云笑了,“当日我参加宫中家宴,穿着什么众所周知。凭这老者口中衣着和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想诬陷我,做梦!”
“你!”郑怀先气得手指着他直颤抖,随即将孙振武拉下水,“刑部与京兆尹府一同查证,这些证据皆是事实,你竟颠倒黑白!如此藐视皇上,藐视我大盛皇法,罪该万死!”
眼见郑怀先暴跳如雷,叶政廷和孙振武皆闭口不言。薛凌云冷笑道:“呵……郑大人,你不就是因为我闯京兆尹府救我手下一事,对薛某耿耿于怀吗?那事还是你京兆尹府欺人在先,至于步步紧逼置我于死地么?”
听薛凌云红口白牙竟将所犯滔天大罪轻描淡写,偷梁换柱变成私怨,郑怀先更加暴怒:“薛凌云,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薛凌云眼神如刀盯着郑怀先,“你提了那么多似是而非的证据,且不论大多指向不明。我且问你,犯罪需要动机,我与康郡王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冒杀头死罪暗害他?!”
此言一出,郑怀先顿时瞠目结舌张口无语,结结巴巴地道:“证人不是、不是说了么?你诬陷康郡王调用西山营的人暗算你。”
“那郑大人可查到西山营的人了么?”薛凌云针锋相对,“康郡王调用西山营何人、何时、用何种方法暗算我?他又为何要暗算我?”
西山营乃叶仲卿的人,他要用来做见得不光的事,自然会将所有痕迹都抹平,光凭京兆尹和刑部如何能探得真相。
“这……”郑怀先被难住了,他确实没有查出二人究竟有什么恩怨。时间这么短,那事情叶恒丰又不敢大肆宣扬,薛凌云更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此时叶恒丰人又死了,薛凌云是撬不开的死鸭子嘴,当真叫他一筹莫展。
薛凌云占了上风,还是不放过他,又道:“还有,康郡王贵为皇子,若当真是我半夜刺杀他,他有什么理由替我瞒着,硬说自己摔伤?”
“还不是你威胁了他!”郑怀先怒道。
“我威胁他?”薛凌云哈哈大笑,“郑大人,我看你是鲍鱼吃多吃糊涂了吧?我薛凌云不过是个异姓王世子,康郡王可是皇上的郡王,他肯受我威胁?”
郑怀先喜欢吃鲍鱼,到哪里都要别人备上鲍鱼,此事虽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总归是难登大雅之堂,被薛凌云拿到皇帝面前说,他脸上更是挂不住。郑怀先辩不过他,心里憋屈又羞得慌,尴尬地不敢看叶政廷,气得一甩衣袖哭丧着脸闭口不言。
叶政廷看着吵闹的双方,心道:若是因薛凌云谋害皇子一事降罪薛家,倒是可以顺理成章将薛其钢父女的兵权夺了。可此事发生得太不是时候,叶仲卿去流番洲还不足三个月,只怕还没渗透进薛家军的皮毛,此时降罪只会逼反薛其钢,得不偿失。
叶政廷揉揉眉心,撑着书案站起来道:“既然薛凌云嫌疑最重,现在又无确凿证据,先羁押天牢,待事情水落石出再说。”随即看向一句话也没说的孙振武,“孙卿,你看如何?”
孙振武避嫌,低眉垂目:“臣无异议。”
“好,先带下去……朕乏了。”叶政廷在左忠勇搀扶下往后殿去,短短两日的身心俱疲,他竟是有些佝偻了。
郑怀先看着薛凌云得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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