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客套地称呼孙振武,薛凌云一听便知她生气了,不禁替孙振武捏了把汗。薛凌云两个姐姐对孙振武都颇有微词,但他却同情这个姐夫。
只听薛宓在外面焦急地喊道:“长姐,景纯,你们怎么样?我也进来陪你们。”
薛凌云尚未说话,便听孙振武急道:“你来凑什么热闹,不许进去。”随即便是两人的拉扯声。
看来孙振武是来替叶政廷当说客的,只是薛宓也跟着来,着实是他没想到的。
“孙振武,你个没用的东西,别拉着我!”薛宓愤怒的声音传来,“你怕丢了乌纱帽不敢进去,我敢!你放开我!”
听这夫妻俩在外面闹得不可开交,薛湘楠朗声道:“孙大人,本郡主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你把宓儿带回去,好好看着她。”
“长姐!景纯!”薛宓在外面带着哭腔喊道,“你们怎么样了?让我进去看看你们……”
孙振武拉着她不让进,现场一片乌烟瘴气。他苦口婆心地冲天牢里的薛湘楠喊话:“郡主,你是识大体之人,坐在天牢里像什么话?你不考虑自己声誉,也得为岳丈大人的脸面考虑吧?”
薛宓被他拉着不能进去,气得直推搡他:“孙振武你个无用的书呆子,景纯被人刺杀你不管,还拉着不让我进去,我真是瞎了眼嫁给你这窝囊废!”
“你个无知妇人懂什么!”……
两人推搡间,皇后仪仗来了。随行宫人立即高呼:“皇后驾到。”
两人立即不闹了,和众人一起下跪迎驾:“参见皇后娘娘。”
袁氏一袭常服,在太子的搀扶下缓缓下轿辇。她环视刑部众人,以及跪地的薛宓,朗声道:“平身。”
众人起身,孙振武弓腰垂手,十分汗颜:“臣办事不力,还望皇后责罚。”
皇后温言道:“此事不属刑部职责,孙卿无须自责。”转头看着低头不语的薛宓,冰冷的脸总算露出些许笑容,“宓儿,怎么不叫姨母?”
自母亲故去,她这姨母何时关心过薛家那三个没娘的孩子,她和这三个孩子见面也总是拿着皇后的架子。薛宓自然知道她此时拉下脸来示好所为何事,拘谨地后退一步,低头一福:“皇后娘娘,我幼弟在天牢被人劫杀,伤情不明,恳请皇后娘娘体恤,让我进去看看幼弟。”说着就流泪了,但却倔强地以袖拭泪不肯哭出声。
孙振武拉着她不让她进去,薛湘楠又在里面寸步不出,可怜她担心长姐幼弟伤势,当真是心急如焚,却不肯在人前示弱。
袁氏一见她这样,满脸惋惜心疼,抬手轻轻拭去薛宓脸上的泪,舐犊之情溢于言表:“不哭了,脸都哭花了。”随即抓住薛宓的手,轻声道,“走,随姨母进去。”
高高在上的皇后竟不顾忌讳,要踏足这肮脏晦气的牢笼,老学究孙振武吓得连忙跪地哀求:“皇后三思!天牢污秽,若是冲撞了凤体可怎生了得!”
袁氏回头冲叶伯崇微微点头,示意他跟上来,不顾孙振武的阻拦,拉着薛宓就往里走:“孙卿多虑了。本宫两个亲侄都在里面,血脉至亲,你叫本宫如何能不进去。”说完不待孙振武发声,脚就踏进天牢里。孙振武见状,也只得连忙起身跟上去。
虽经过清洗,但牢内血腥味仍很重,加上羁押犯人吃喝拉撒都在那方寸之地,味道可想而知。叶伯崇跟在袁氏和薛宓身后,皱眉捂着口鼻,嫌恶地看着脚下,生怕踩到脏东西。
薛宓担忧长姐和幼弟伤情,进来便径直丢下皇后往前跑,惹得袁氏身后的孙振武又是担心又是生气。
袁氏神色如常,似闻不到臭味,挺直身子走过长长的过道,终于来到关押薛凌云的地方。
借助墙上幽暗的火把,薛湘楠一身血污,手执战刀坐在牢门前,支起一足,高大健硕的身躯挡住牢门,犹如一尊可怖的杀神,守护着牢狱里的幼弟。
“长姐!景纯!”薛宓见眼前惨状,惊叫着扑过去跪坐在薛湘楠面前,看着姐弟二人惨烈的模样,眼泪止不住簌簌往下落,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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