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变故的根源,竟真是叶仲卿。叶恒丰至死不敢承认有人打了他,果然是因为不敢开罪他二哥。
叶政廷悲痛交加,心道:平儿啊……父皇知道亏欠你了……但也想办法在弥补你,你为何要……
叶长洲见叶政廷神情感伤,“噗通”一声跪下,颤声道:“父皇息怒,儿臣们不孝,让父皇忧心了。但现在保全皇家颜面最为要紧,儿臣看薛凌云似无意抖出伍长虹的事,否则他也不会被下狱还咬牙不肯承认殴打十三皇兄。”
叶长洲跪地叩首:“薛家姐弟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儿臣担心父皇再追究下去,十三皇兄带着西山营士兵无故殴打煜王世子的事爆出来,再牵扯出二皇兄……这诸多纠葛原委若被外人知晓,不知要如何非议帝王家?”
此话狠狠刺痛叶政廷的心,他背过身去以手支额,忍不住老泪纵横:若不是封庸懦的长子为太子,想必叶仲卿也不会如此遗恨。可太子之位只有一个,立谁他人都不甘心。勾心斗角、争宠斗勇、手足相残,自己难道当真走不出这千百年来帝王家的魔咒?
叶长洲泣泪:“若非父皇拨给儿臣御卫,封儿臣为特使,儿臣也查不到煜王府的秘密。”他轻言一句将叶政廷对他的怀疑打消,“儿臣恳请父皇,饶过薛湘楠姐弟,儿臣定想办法他们交出伍长虹。”
“唉……”两行老泪从叶政廷脸颊滑落,叶仲卿所作所为伤透了老父亲的心,摆手道,“依你……去吧,传朕旨意,放了薛凌云。那姓伍的千夫长,朕不想见,也不要叫他人见到,找个稳妥的地方处理了吧……”
叶长洲见叶政廷走路摇摇晃晃,背也佝偻了,低头应道:“诺。”
薛湘楠靠着轿辇内部闭目养神,前一晚的彻夜恶战本就消耗巨大,今日又挨了四脊杖,便是铁打的人也垮了。她面色苍白如纸,浑身打颤,虚弱得似一阵风都能吹倒。方回坞原时风采绝伦的女将军,此时竟像缠绵病榻许久,精神气都没了。
“径直回兰园,莫要惊动他人。”薛湘楠有气无力吩咐下人,“转告岑阳,准备迎接世子回府。”
“诺。”下人在轿外应声。
担心周姨娘知道自己被脊杖后来哭哭啼啼,薛湘楠的轿辇谁也没惊动就从后门进了兰园。下人们搀扶着几乎不能行走的薛湘楠走到院中,小凤见她脸色煞白奄奄一息,吓得哭了,连忙过来搀扶:“郡主,您没事吧?我马上给您叫大夫。”
薛湘楠疼得不断打颤,微微点头,神智已然混沌,却还是惦记着那人,轻声道:“你小声些,莫惊扰了童公子……”
“嗯。”小凤哭得眼通红,努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袁氏派的太医来得很快,太医令大人亲自出诊,不仅带来宫中疗伤圣药,更带来珍贵的玉清丹。太医令麻利地替薛湘楠上了药,起身叮嘱道:“郡主好生歇息,下官明日再来为郡主换药。”
“有劳太医令大人。”薛湘楠只着薄纱衣,趴在床上,温言致谢,回头对小凤道,“好好送大人出去。”
“诺。”小凤应声。
薛湘楠身心俱疲,伤痛加身,但总算解了所有危机,心里从未有过的轻松,趴在玉枕上,脸贴着柔软的织花,沉沉睡了过去。
杖伤不宜捂着,按照太医令的吩咐,房中琉璃窗打开以便通风,屋中烧得极暖,凉风从窗户里拂来,撩动围着床的层层叠叠纱幔。
“唉……”琉璃窗外一声沉重的男子叹息声。昏暗中,那人轻轻推开房门,站在薛湘楠床前凝望着那纱幔,却不敢伸手去撩开。
他身姿修长挺拔,面容隐入昏暗中看不真切,手拿着一个小瓷瓶,望着纱幔内若隐若现的人。薛湘楠放下所有戒备,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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