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昭郡王府各处挂满了红灯笼。刚入夜,下人们便将灯都点上,只想郡王能过个舒心的元宵佳节。年轻的下人在院外放起了烟花,一束束火光冲向天空,在漆黑的夜空炸开一片耀眼的火树银花。
今夜的坞原比除夕夜还热闹,西市有灯会,北市有庙会,各式各样的花灯让人目不暇接,走街串巷的小贩和嬉闹的顽童凑在一起,行人摩肩接踵喜笑颜开,好一副盛世人间烟火。
叶长洲从天牢回来后,连暖阁都没出。下午宫里派人送来皇后赏赐的物品,叶长洲懒懒接了,也没说何时进宫谢恩。不过如今他不仅是昭郡王,更破了康郡王被杀一案,正是炙手可热,宫人不敢计较他的失礼,笑着告辞。
下午,杨不易壮着胆子进来换了干净的羊毛毯,给暖炉添了炭火,小案放上叶长洲爱吃的几样果子,便再不敢进来打扰他。
晚膳叶长洲只用了小半碗温牛乳,再没什么胃口,倒头便睡。屋外天空炸开的烟花透过琉璃窗,映在他白皙俊俏的脸颊上,时而清晰,时而隐入黑暗。整个坞原都在放鞭炮,声音震得叶长洲不能入眠。
他烦躁不安,却没再乱砸东西,只是闭着眼强行逼自己入睡。
“啪……”门锁轻响了一下,叶长洲皱眉翻了个身,将身上的锦被拢紧了些,带着些许不耐烦道:“不易,轻一些。”
他以为是杨不易进来了,谁知那人却没吭声,步履轻盈径直走到叶长洲背后,停住了脚步。
叶长洲心头一凛,猛地睁眼,转身一看,那人就站在自己身后,一袭黑衣,帽子罩住头脸,看不出是谁。
“谁?!”叶长洲连忙往后缩,紧张地问道。
窗外烟花在天空中爆开,炸出一片耀眼的白,映在琉璃窗上,只留下转瞬即逝的光华,随即隐入黑暗。
那人缓缓将罩在头上的帽子取下,露出一张俊俏的脸,正是薛凌云。叶长洲见是他,心头高悬的大石落下,顿时吁了口气,以手支额,才发觉后背被冷汗打湿一大片。
“你心虚什么?”薛凌云没坐下,站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冷淡。
“我心虚?”叶长洲冷笑,懒得看他,干脆拿了玉枕叠在一起,倚着玉枕闭眼假寐,“我又不做亏心事,何来心虚一说。你来做什么?为那妓子报仇?”
薛凌云抱着胳膊转身走到琉璃窗前,望着天空炸开的烟花,眸光暗淡:“是,你叶长洲多能耐,短短两个月,从默默无闻一跃成为陛下眼前的红人,你何事需要心虚?”
叶长洲不以为然地“切”了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冷冷地道:“我今日所有一切都是我冒死争取来的,我为何要心虚。”寒声问道,“你到底来做什么?世子爷莫不是还以为能在我身上讨什么便宜?”
“我来,自是要回我的东西。”薛凌云声音有些微颤,看得出来他在极力控制情绪,提高了声音,“昭郡王殿下如日中天,薛凌云如何敢造次。”
叶长洲不想跟他废话,闭着眼睛假寐。他心里正烦,十分后悔白天冲动之下打死那妓子。倒不是因杀人而自责,只是替自己不值,明明将她交京兆尹府处理就了事,该诛九族诛九族,该凌迟就凌迟。为何自己要跟薛凌云置气,动手杀她?
他不敢相信、更不肯相信自己是吃了那妓子的醋。自己好歹是个郡王,怎会吃一个妓子的醋。可看着薛凌云拼死为那妓子求情,叶长洲心里的邪火便压也压不住,像是被另一个陌生的灵魂控制了脑子,铁了心就是要置那妓子于死地。
薛凌云见他不说话,寒声问道:“我的东西呢?”
叶长洲转身背对着他,闭着眼睛不耐烦地道:“我这里没你要的东西,莫找借口生事。”
薛凌云怒了,向前走一步,怒目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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