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云打量了下四周,见栾清平脸颊苍白跪在地上,刘忠奇则跟没看见他一样靠在床头,双眼无神。
“不必拘礼。”薛凌云一把搀起栾清平,见他捂着胸口,问道,“你伤好些了么?”
栾清平站起来冲薛凌云苦笑了一下:“属下无能,让世子担心了。这伤口太深,有恶化的迹象,队医已经尽力了。”
薛凌云见他虚弱得有些站不稳,连忙拉着他让他坐下,打量着栾清平苍白的脸:“队医医术有限,听说庆安国鬼医世家有不传秘术,我回头想办法找到他的传人给你医治。”
栾清平捂着胸口咳嗽了两下,低头感激地道:“多谢世子。”他强撑着一口气冲出重围,一是舍不下那魂不守舍的刘忠奇,二是舍不下追随已久的叶长洲和薛凌云。为将者,当为主尽忠,是栾清平家训之一。
薛凌云看着帐中的陈设,说道:“你身上有伤,不必事事亲为,我拨两个侍卫给你,有事叫他们做。”
“诺,多谢世子。”栾清平捂着胸口又闷咳了一声。薛凌云心里很不好过,看栾清平的样子,只怕伤再拖不得了。他站起来看着刘忠奇,眸光暗沉:“你开导开导他,你们两个都是殿下精心挑选出来的,我不希望放弃任何一个。”
栾清平心里感动,刘忠奇犯如此重罪,薛凌云也没有放弃他,连忙跪地谢恩:“多谢世子爷宽宏大量,属下替刘忠奇跪谢殿下和世子爷。”
“好了,别动不动就跪。”薛凌云搀扶起他,“你好好养伤,我还等着你伤好为我效力。”
“诺!”栾清平起身应道。
薛凌云转身离开。待他走出营帐,栾清平才起身去端案上的早点。几个大馒头包子,一盆粥,配点咸菜。
他先狼吞虎咽就着咸菜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一碗粥,才端着粥往床那边去,坐在床边用勺子舀粥递到刘忠奇嘴边,低声道:“吃点东西吧,你这样不吃不喝,伤何时能好。”
勺子递到嘴边,刘忠奇却一摆头,拒绝张嘴,木木地看向一旁。栾清平身上的伤已经很严重了,勉强照顾自己都困难,却还要照顾这个不能自理的人,心情本就十分糟糕,见刘忠奇还不肯配合,多日来隐忍的怒火不断蓄积。
栾清平耐着性子又将勺子凑到他嘴边,说道:“我身负重伤,只怕难好了,照顾不了你许久……我若死了,你就得靠自己活下去。你要活下去就得吃东西,你家里还有父母兄弟等你回去,难道为了个胡女你连父母都能舍弃么?”
栾清平不善安慰人,明明是好意劝诫,但他却偏偏好死不死提到了胡女,提到刘忠奇心里最大的创伤。
刘忠奇干脆闭了眼,无力地把头靠在床头,似根本没听见栾清平的话。栾清平见他这样,心里的怒火隐隐燃烧,心一横放下勺子,带着憋不住的怒气低声道:“刘忠奇,难道你的眼里就只有一个胡女?这世上除了她,你什么都不看重了是么?如果我死了,谁管你啊?!”
刘忠奇面无表情靠着床,一动不动,充耳不闻。
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一下刺中了栾清平,他只觉得心头像有一把火在烧,烧得他失去理智。他舀起一勺热粥,一手掐着刘忠奇的下颌骨,逼他张嘴,热粥猛地往他嘴里灌,怒道:“你什么都不在乎了是么?你想撒手而去,我偏不让你如意!我要你吃,要你活下来去!我死了不要紧,如果我死后你跟着饿死,我死不瞑目!”
热粥灌进嘴里,刘忠奇下意识想吐出来,但栾清平力气极大,掐住他下颌骨不让他吐,红着眼睛再舀起一勺粥灌进他嘴里。
栾清平不顾刘忠奇呛得直咳嗽,一勺勺热粥往他嘴里灌,咬牙发疯般道:“你吃,必须吃!死不了就活下去!我最看不惯你这要死要活的样子!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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