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若谦的手被鲜血染红,听到这话,心中一痛,手上的动作不觉停滞。他抬头看向薛湘楠那张因失血而显得愈发苍白的脸,无比认真:“郡主,您莫再说话了,保存体力要紧。”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她紧掐的左臂上,双眼微红,声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若疼得狠了,便掐我肩膀……”
薛湘楠只是微微一笑,当真不再说话。她紧掐着左臂半躺在椅上,双眼紧闭,强忍着那钻心的疼痛。无论是童若谦割肉取箭的锋利,还是烈酒浇淋伤口的灼痛,她竟是一声不吭,只是身体颤抖,汗水如雨般滴落。
她是血肉之躯的女人啊,究竟是怎样的艰难磨砺,让她锤炼出了比男儿还要刚强的心性?童若谦的心好痛好痛,他宁愿她是位疼了就哭的娇滴滴的郡主,被众人呵护在手心,享受世间的温柔与美好。可命运却让她走上了另一条路,成为铁一般的女人。她要吃多少的苦,才能铸就如今这模样啊!
可是这样的薛湘楠,才是独一无二的薛湘楠,璞玉浑金,满身光华。是童若谦爱到骨子里,愿意用一生去呵护,去崇敬的女人。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伤处的余毒清除,用鬼医门秘制解毒良药。待要裹伤时,才发现不妥:薛湘楠伤在腹部,若是不将她衣衫脱掉,又如何替她包扎伤口?
虽说医者仁心,不分男女普救众生,可薛湘楠是他心仪已久之人,又是高贵的郡主,童若谦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去解她衣衫。
就在他迟疑的片刻,薛湘楠似洞悉他的为难,艰难地转过身去,侧身对着他解开自己衣衫,抓起布条一头用牙齿咬着,眉头紧蹙,将一头布条慢慢缠住自己腰部的伤。
童若谦心中一惊,抬头就见薛湘楠半裸的肩背,目光瞬间有如触电般下移,一直强装的镇定瞬间化为乌有。
可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薛湘楠自己裹伤,只得把头偏向一旁,做了个不趁人之危的正人君子,摸索着去帮薛湘楠裹伤。
他的手不可避免触及薛湘楠的腰,刚触及那肌肤,童若谦手瞬间一抖,又强令自己镇定,胸腔内如擂鼓一般。他不肯睁眼,薛湘楠行动不便,两个人四只手,就如同刚驯化一般笨拙地相撞,又惊慌失措地分开。就这样兵荒马乱地忙活了一刻钟,才将那本就不难裹的伤处裹好。
薛湘楠痛出了一身冷汗,勉强拉上衣衫盖住身子,便倒在椅子上虚弱地喘息,已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帐中只剩两人各自的喘息声,童若谦好半天才缓过来,心跳不那么剧烈后缓缓站起来,看着已经虚脱快陷入昏迷的薛湘楠,满眼哀伤。
薛湘楠身处军中,素无侍女相伴,即便是些微创伤也是自己包扎。可此次她身中剧毒,伤势严重,若无贴身照料,实难安度。她衣衫尽被汗水与鲜血浸透,身形狼狈不堪,也亟待清洗。
虽有万般顾忌,童若谦却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轻轻执起薛湘楠的手,声音略带颤抖地道:“郡主,接下来,童某恐将冒犯。我需抱您前去沐浴,并为您更换洁净衣物,这过程中难免触及您的玉体。若郡主信得过童某,愿将终身托付,事后童某必前往煜王府提亲;若郡主觉得童某不堪入目,童某愿引颈受戮,绝无怨言。郡主若不欲再见童某,童某自当消失,绝不再污郡主之眼……”
他话犹未了,薛湘楠却已微微睁开眼睛,她语气冷淡,不带一丝情感:“要洗便洗,哪来那么多顾虑?”
童若谦满腔热血尚未倾泻而出,便被薛湘楠这番直率之语浇了个透心凉。他摇头笑了下,心中暗骂自己:薛郡主乃女中豪杰,我怎能以世俗眼光视之?
他起身准备抱起薛湘楠。一手轻托她脖颈,一手穿过她膝弯,正欲稳稳起身,薛湘楠却主动双臂环上他的脖颈,动作自然流畅,仿佛早已习惯。
童若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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