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
菲姆斯安静下来,如果忽略他渗血的嘴角和他对食物疯狂的模样,他真的是一个很乖的孩子。
她一勺一勺地喂,他便一口一口地吃。吹凉了的汤即使不烫,对伤口的刺激也无法忽视,可菲姆斯丝毫不受影响,疼痛着吞下每一勺肉汤,一声不吭。
硬着头皮喂他吃完肉汤,阿贝尔让他张嘴,他也听话地张开嘴,满嘴的血泡瘪了下去,她不知道怎么办,问他能不能先回家,她去药剂店买点药给他。
菲姆斯眨巴眼睛,一碗肉汤下肚,声音也不那么哑了,他小声说:“……我家,塌了。”
可能是连续的降雨,破败的贫民屋承受不住吸水膨胀的建筑材料,塌得只剩四面墙壁。
然后他出来寻求帮助,阿贝尔不用想也知道,平日里对这个“丑陋的小怪物”避之不及的乡民们,怎么会提供帮助?甚至有可能,巴不得他早点回到魔鬼的巢穴中去吧……
阿贝尔向来是不信这些的。她换上还在滴水的斗篷,再次踏入雨中。
隔壁的屋顶确实塌了,大约是她外出的这段时间塌的,回来时的注意力全在菲姆斯身上,也没注意那本来就破旧的屋子了。
雨还在落,不知什么时候停。
兜兜转转来到药剂店,托里大叔正准备收拾关门,见到阿贝尔,笑着说:“小阿贝尔,今天没有植物生长剂,你明天再来吧。”
阿贝尔摘下兜帽:“谢谢托里大叔,但我不是来买植物生长剂的,请问你有没有治疗烫伤的药剂?可以吃的。”
“有,你等着。”托里从抽屉里拿出一管泛着黄色的药剂递给她,询问:“你烫伤了?”
阿贝尔付了钱,看着快要空掉的钱包难过:“不是我,是菲姆斯。”
托里大叔面色一变,想说什么,忍了忍,还是说了:“阿贝尔,那个怪物被神明诅咒,是魔鬼的眷属,你平常帮他,我们就很有意见了,现在连他的父亲都抛下他,奔入神明的怀抱,你当心别被他染上诅咒。”
阿贝尔不轻不重地点头:“我知道的,谢谢你,托里大叔。”
托里大叔还要说下去,阿贝尔已经披好兜帽,收起药剂回去,托里大叔突然想起妻子的叮嘱,连忙说:“我妻子很喜欢你养的花,那束花让我们十周年的婚姻变得更有意义,她让我告诉你——你是被神明偏爱的孩子。”
被神明偏爱,才会种的出如此漂亮的花。这是乡民们对喜爱的人最高的赞美。
——也可能是对她的警告。
阿贝尔停下脚步,这次她正视托里大叔的眼睛,郑重地说:“替我向托里斯弗艾女士问好,感谢她的称赞,我很高兴。再见。”
告别托里大叔,她走在潮湿的泥泞路上,回家的脚步却转了方向,往面包店走去。
是时候囤些干面包片了。
丑陋的小狗2
阿贝尔抱着一大袋干面包片回来的时候,菲姆斯躲在炉火星点撩不着的地方,抱着膝盖蜷成一团,睡得很安静。
房门推开的响动惊醒了他,菲姆斯懵懂地抬头望向门口,见到是阿贝尔,眼睛亮了一瞬,从地上爬起来迎接她。
阿贝尔把黄色的粘稠药剂交给他,攥了把他瘦小的手臂:“暖和点了吗?你这样睡地上会冷的。”
菲姆斯小幅度点了点头,握着药剂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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