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咪咪?”她撑着手臂半坐起身,盖在身上的长袍滑落,特拉维用腕足环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这边靠了靠。
“入城了。”他代替不能说话的深渊说。
阿贝尔掀开帘子,把脑袋伸出窗外,一眼就望到城中央的巨大雕像——特拉维在一旁解释,那果然是洛伦佐的雕像。她的目光循着石像往下看,约莫是送冬节的缘故,商贩一早就摆好了小摊叫卖,行人来来往往,喷泉旁坐着幽会的男女,这里充斥着烟火气和人间温情,是她记忆中从未出现的景象。
他们的马车在道路中穿行,孩子们追逐着从马车旁边跑过的时候,恍然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看得有些出神,盯着那座雕像发呆,忽然注意到支着烤鱼摊子的摊主正诧异地看她和赶车的斯弗艾。
阿贝尔觉得他有点奇怪,这时候特拉维从身后替她盖上毛茸茸的披肩,打断了她的思绪。
“别着凉了。”
阿贝尔收回视线,裹紧披肩,眨巴眼睛。
“我以前是不是来过?”
他说:“是。”
阿贝尔点头:“原来如此。”
“有什么在意的吗?”
她否认,然后迅速钻进特拉维严实的袍子里,紧紧环着他,隔绝掉宛如蛛丝般密密麻麻又恶心的贪婪视线。
后面的路程她就老老实实待在车里,特拉维不习惯主动聊天,想了想,腕足搭在她腿上给她抠吸盘玩,那根腕足上还有她留下的牙印。
车厢晃荡中,马车终于到了领主的宫殿前。
门口侍卫拦下他们,斯弗艾老先生和他耳语了一番,他露出恐惧的神色,急急忙忙说马上通知领主。
他们没等多久,洛伦佐的领主出现在视野中。他看上去很年轻,步伐得有些匆忙,金色的短发被风吹得乱了,露出洋溢不住快乐的眉眼和翠绿的眼睛。
“你们关系很好?”阿贝尔转头问。
“不好。他幼年的时候,我曾做过他的老师,”特拉维摸了摸她的脑袋,收起腕足,把自己非人的那面隐在黑袍之下,“他说最不喜欢的老师就是我。”
阿贝尔乐得直笑,她也说过最讨厌他了。
随着领主的到来,躲在暗处偷窥的目光多了不少。那个像金色大型犬的领主直奔马车而来,直接无视了斯弗艾的礼节,手放在门把上刚要拉开,突然想起什么,装模作样地敲了两下门。
“特拉维!”他的声音非常愉悦,“让我看看是谁撬开了你这坚冰般冷酷的心扉!”
特拉维揉了揉额角:“要叫老师。”一个洛伦佐,一个阿贝尔,都是最能让他陷入混乱的类型。
领主一下拉开门,理都没理他的老师,径直向车内唯一的女性投去饱含敬意的视线。
他清了清嗓子,带着笑意问:“阿贝尔?”
阿贝尔被这位领主的性格震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来,手足无措地与他对视:“啊,你好,我是阿贝尔。”
“我是亚切·洛伦佐·弗雷多尼卡,这里的城主。”性格开朗的领主大人主动朝她伸出手心,“叫我亚切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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