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尽是温存,心中归属感越甚,耐心解释道:“你以为她这天花是怎么染上的,又为何无人问津。”
裴妍想起近来后宫里怨声载道,朝臣们也都对皇帝接青楼女子入宫的行为群起攻之,不由蹙眉:“天家帝王最是无情——”
说罢,忽然想起来什么,深深看了他一眼。
“齐渝以为本王已将她视作一颗棋子,因此来求你从中周旋,保住她一条命。”宁宸澜笑了笑,温言细语道:“本就没打算让她死,这次便顺水推舟,将人情送给你算了。”
裴妍不解其意,又听他在耳边道:“别胡思乱想,本王不是那等无情无义之人,明日就让人给她送药去。”
“我只是觉得,好歹是条人命……”裴妍又打了个呵欠,克制不住的困倦袭来,靠在他身上闭起眼睛。
宁宸澜把人抱到床上,算了算日子,成婚的规制需要提前准备,那件事相应也要提前些。
刚想去洗漱,袖子又被人抓住,垂眸见她猫儿似的望着自己,正和睡意做斗争。
“殿下,我哥哥说他不娶钟家嫡女了,你可知道是这么一回事。”裴妍总觉得那天宁宸澜没将听到的事,完整告诉自己,忍不住问道:“事关我大哥,殿下就别卖关子了,都告诉我嘛。”
“没瞒着你啊。”宁宸澜嗓音不自觉变得轻之又轻,轻轻抚摸她的脸,眼神是从未在外展露的柔和:“这事有些复杂,没说是怕你又乱想。”
裴妍眨了眨眼,侧脸枕在他手心,默默不做声了。
“自我在北地生死不明那会儿开始,钟家便暗地里转投了太子,如今眼看太子党覆灭,唯恐本王将来得势后报复,承恩侯便做了两手准备。”宁宸澜说着这些阴私事,心境却出乎意料没受到影响。
仿佛只要与她在一起,就有一种温馨平和的气氛萦绕周围,让他想守着这刻安静到天荒地老。
见她睁大好奇的双眼,宁宸澜手指弹了弹她的前额:“不是困了吗,这会又精神了。”
“好不容易等到殿下回来,不舍得睡嘛。”裴妍左脸颊又在他手心蹭了蹭,像只讨人喜欢的小猫儿。
宁宸澜极吃她这一套,本不想说出那些事来恶心她,又耐不住她缠磨,最终有些无奈的道:“承恩侯知道太子酷爱幼女,当年一面替钟玥与你家说亲,一面暗地将她献给了太子。”
瞅见她面色骤然一僵,宁宸澜失神的想,光是听说这些就受不了,那自己这满身污秽怕是洗不清了。
裴妍爬起来钻进他怀里,沉默了良久,忽然道:“殿下早就知道了吗。”
“嗯。”宁宸澜感到无奈,同时隐隐有些后悔,“是我不好,没有及时阻止这桩婚事。”
“阻止?”裴妍抬起头,目光流露出微微的惊愕,看着他道:“大哥的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钟家小姐亦是受害者,殿下纵使知道内幕又能如何,难道要将事实说出来,将那钟家小姐逼死不成。”
宁宸澜突然有个短暂而清晰的认知,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无条件站在自己这边,永远不会怪责自己。
“只没想到,这件事是由晴姐姐传到我哥耳朵里。”想起早先母亲说的,哥哥欲娶钟家庶女,脑中有些理不清这层关系。
“不是她说的,那天在茶肆,我听见她对裴沉说钟玥心有所属,请求裴沉主动退了这门婚事。”宁宸澜拍拍她的背,轻言安慰道:“好了,你也别操心这些,明日由我出面替钟家退了这门亲,你父母也不用为难。”
裴妍没作声,默许了他的提议。
“还不困?”宁宸澜见她眸子越加亮起来,索性也躺上去,侧着身子面对她。
“人心这样复杂,殿下以后事事处处都要小心,切不可大意才是。”裴妍粘他已经成了习惯,接着拱进他怀里,安心的闭起双眼。
“当然,本王还要与你长长久久,儿孙满堂。”宁宸澜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一声声哄着,不一会儿,竟随她一起睡了。
这一觉睡得极放松和安稳,醒来时天还未亮,他小心将手臂抽出来,起身活动了下肩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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