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压抑了太久,贺枕书一哭起来就止不住。
裴长临握着他的手,只用另一只手把人圈在怀里,掌心在他后背一下一下轻轻安抚。
“好了,咳咳咳……都说了我没事。”裴长临话音有气无力,说一句话能喘好几下,竟还有心情与贺枕书说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掉进水里了。”
贺枕书稍缓和了点,直起身,小声道:“我要能替你去就好了。”
裴长临:“别说傻话。”
贺枕书不说话了。
裴长临仍然没有松开他的手,他低下头,用指腹在对方指尖轻轻划过:“怎么弄伤了,疼不疼?”
裴长临出了事,贺枕书自然顾不上处理自己的伤口。
事实上,他早就把这件事忘到脑后了。
那伤口不知何时自己止了血,只在指腹留下一道修长鲜红的口子,显得有些狰狞。
“还是先关心你自己吧,大夫先前说过你不能受凉的。”
贺枕书说着,又要拿起布巾帮他擦头发。
裴长临默不作声地望向他,两人对视片刻,贺枕书叹气:“知道了,等帮你料理完我就去上药。”
床头的姜茶放冷了些,贺枕书端来给裴长临喝了,又帮他擦干了头发。刚把头发擦干,裴兰芝端来了刚烧好的热水,让裴长临泡脚擦身。
裴长临落水受了凉,其实理当泡个热水澡,祛祛寒气。
不过他本就是心肺上的毛病,又呛了水,这会儿大夫还没来,谁也不敢让他在这时候泡澡。
小病秧子还是不好意思叫贺枕书看他身子,贺枕书脱他上衣的时候,还不自在地躲了下,被后者瞪了一眼,才乖乖坐好。
“跟个小双儿似的。”贺枕书用热水浸湿布巾拧干,从裴长临肩膀开始轻轻擦拭,说话逗他,“该不会你爹是骗了我兄长嫂子吧,你其实是个小双儿?”
裴长临呛了一下:“咳咳咳——!你胡说什么?”
“那你干嘛藏着掖着的?”贺枕书扫了他一眼,“这小身板,都没什么看头。”
这话自然也是故意逗他。
裴长临肩宽腰窄,因为不怎么在外面抛头露面,肤色养得极白,其实是极为养眼的。就是过于消瘦了,近来都养得比先前胖了些,摸上去仍然能轻易摸到那包裹在薄薄一层皮肉下的骨头。
这次一落水,辛苦养出来的那点肉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
贺枕书这么想着,手下动作不由加快。他飞快帮裴长临擦了两遍身,见人终于暖和起来,便给他穿上衣服,让他躺下休息。
他把用完的布巾扔进木盆里,转头却见裴长临仍然直挺挺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
贺枕书皱眉:“快躺下,发什么呆呢?”
裴长临抓着衣襟,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真的很不好看?”
贺枕书:“……”
“咳,没什么。”裴长临连忙拉过被子,翻身背对他躺下。
贺枕书心下暗笑。
他走上前,帮裴长临掖了掖被子,覆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最好看啦,特别好看,满意了吧?”
裴长临没有回头,耳根却悄然红了起来。
贺枕书一笑,端着木盆出了门。
裴长临精神不错,虽然身子不太舒服,但还有心情与他打趣说笑,这让贺枕书稍微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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