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成亲了吗?真不知道谁有这福分,能娶到这般贤惠的小双儿。”
“别挤别挤,你都喝三碗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后边等着去!”
众人吵吵闹闹,全挤在凉棚边上,就连打饭的档口前都不见多少人。
裴长临与工头对视一眼,疑惑地皱了皱眉,走上前去。
凉棚下,模样俊秀的少年正在忙忙碌碌地帮人盛汤。
那梅子汤是昨晚就熬好的,用好几个木桶装着,里头放着冰块,远远闻见便令人口舌生津。有甜汤和冰块降温的凉棚也抵不住这么多刚干完活的大男人挤在一起,少年额前渗出一层薄汗,脸颊也热得红扑扑的。
他抬手拭去额前的汗珠,还要分出精力来应对与他搭话的男人们。
“是我熬的,第一回熬,要是不好喝大家多担待。”
“我成过亲啦,对,我夫君也在造船厂里……”
“别着急,不够还有,不用抢的。”
造船厂的工匠大多都没成过亲,就是成亲了,也是常年在外打工干活不着家。
一群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混迹在工地上,平常连个异性都见不着,何况是这么漂亮的小双儿。
贺枕书说话时脸上还带着笑,几个离得近的工匠猝不及防瞧见这笑颜,当场紧张得红了脸,结结巴巴好一阵没说出话来。
工头隔着人群也看呆了,喃喃道:“这是哪里来的小双儿,顾秀才家的?没听说他成亲了啊……”
“不是。”裴长临视线落在少年身上,眼底不自觉带上温柔笑意,“是我家的。”
工头:“啊?”
也没听说裴长临成亲了啊???
工头还想再问,却见裴长临原先还带着笑意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
贺枕书是搬了张长桌摆在凉棚下,装满冰块与梅子汤的木桶被放在桌上,他则站在桌后帮人盛汤。可凉棚边实在挤了太多人,有人领完了甜汤也不肯离开,甚至还有人大着胆子,绕过长桌与他说话。
裴长临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与贺枕书离得最近的那名工匠的肩膀,用力将人拽了回来。
那工匠正倚在长桌上要与贺枕书搭话,被这么一拽,气恼地回头:“哪个不长眼的——”
裴长临面无表情:“是我。”
“噢,是长临啊!”
裴长临在造船厂一直与工匠们同进同出,没什么架子,是以虽然有官职在身,但大部分人与他都是姓名相称。工匠没太当回事,不以为意地与他打了招呼:“你也来喝甜汤?”
没等裴长临回答,少年率先唤道:“夫君!”
少年模样生得好看,嗓音也清亮好听。与人说话时语调还带着几分疏离,喊这声“夫君”时却像是故意放软了声音,撒娇似的,听得人心都化了。
在场众人皆是微微一愣,贺枕书继续道:“你终于来啦,等了你好久。”
裴长临再是不悦,也没办法在自家夫郎面前冷脸。他没再看那工匠,而是转过头来,顺势接过了贺枕书手里刚盛好的一碗梅子汤:“谁让你来了也不叫我……什么时候来的?”
“其实也没有多久啦……”贺枕书看见裴长临的一瞬间眼神便亮起来,眉梢都带着喜色,“我跟着云清过来的。”
裴长临低低应了声,把梅子汤递给身边最近的一位工匠,又问:“他人呢?”
“不知道,可能找钟大师去了吧。”方才还动作麻利,甚至还能抽出精力回应旁人的少年,瞬间换了副委屈的模样,“他还说要帮我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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