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志沉默下来。
他不是傻子,听贺枕书说完前因后果,自然能看出这其中的问题。
事实上,只要知晓了内情的人,都能察觉到这件事是不对劲的。
可就像当初贺家的案子那样,明眼人都能看出贺老板是被人陷害,县衙依旧视若无睹。
在这种事情上,官府向来掌握着所有话语权。
徐承志默然片刻,低声问:“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知道了一些新的线索,当初我爹被诬陷,与县衙的人脱不开干系。”贺枕书道,“但是,我需要更多证据。”
贺枕书已经根据双福的证词写好了状书,打算状告贾师爷。
可就如他爹当初会放弃伸冤一样,仅凭双福一人的证词,其实很难给对方定罪。
而且,他至今也想不明白,为何对方要费尽心思诬陷他爹。
他爹从不与人结仇,他一介普通书商,与县衙的师爷又能有什么仇怨?
徐伯伯与他爹是多年至交,据他所知,他们之间常年有书信往来。如果他爹当真遇到过什么难处,或是知晓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说不定会与徐伯伯提起。
“和官府有关?”徐承志蹙了眉,“你确定吗?”
“嗯。”贺枕书点点头,问他,“你知道什么吗?”
“我……”徐承志有些犹豫。
贺枕书与裴长临对视一眼,正色道:“承志,我一直相信你与徐伯伯,当初会将双福托付给你,也是因为信得过你们。如果你真的知道什么,请你如实告诉我。”
“我爹确实和我说过一些事,但……”
徐承志支支吾吾,仍然犹豫不决。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屋外传来:“还是我来说吧。”
徐父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前。
二人连忙起身,徐承志迎上前去。
“这件事,其实早就该告诉你们的。”徐父似乎并不诧异贺枕书今日登门,直接进入了正题,“我不确定那些事是不是真的和案子有关系,就算当真有关,我们一介平民,人微言轻,也很难改变什么。”
“不过现在……”
他话音顿了顿,视线落到裴长临身上。
裴长临握紧贺枕书的手,声音坚定而平和:“徐老爷尽管说就是,无论有多困难,我都会帮阿书讨回公道。”
徐父点点头:“好。”
徐父住在府城,关于这件案子的经过,他知晓得不多。
但贺父与他始终保持联络,二人之间几乎无话不谈。他知道,在贺家书肆出事之前,贺父曾遇到过另一桩事。
那几年正是科举最为兴盛的时候。
新晋状元郎风头正盛,朝廷颁布了一个又一个科举改革的举措。短短两三年间,官学改革、考场翻修、制度优化,无数文人学子深受鼓舞,纷纷走上仕途。
而他们这些书商,生意也是前所未有的火热。
那时候,贺老板是安远县最大的书商,也是官办县学唯一的用书供应商。
这种官办用书都是由朝廷出资,支付一部分购书费用,从而使得学子能够低价购书。只要书商愿意配合,将上报的价格往上稍微提个几成,个中好处自是不消多说。
徐父做过府学及营造司的书籍供应商,知晓这其中的利润有多大。
能从中赚钱的不只有书商,还有负责采买书籍的官员,县学的学政与山长,甚至……还有官府。
“贺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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