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太太被照顾得很好,神清气爽地窝在床头嗑瓜子,拉着难得放假的儿子瞎唠嗑。
当然,现在最大的话题就是周惜。
原本她是想要催儿子回学校上班去,但余京海语气干巴巴地说:“假都请好了,阿惜托关系办的,不好反复,不然又会给人添麻烦,我就在这儿多陪您老几天。”
老太太一听就不对,和昨晚就不是同一个自信的调调,立马眼角一觑,损道:“昨天你怎么不怕给人添麻烦啊?”
“昨天是哪个尾巴都要翘上天咯?今天才知道客气,早干嘛去的,就说了你俩不合适,你非要往上贴,是不是跟人摊牌了?”
余京海老老实实地听完一顿训,然后竹筒倒豆子似的,详细地说起了他眼里心里的周惜。
从他们最初是怎么认识的,说到最后周惜是怎么样固执地非要跟着他赶回镇上。
“……他那脾气也真是实在,那事儿摆明就是我占便宜占大了,但他回头还谢我,还给我送礼,不收就跟我急。”
“我拿他没辙,真没辙了……”
余京海声如蚊呐,好好一把浑烈的嗓子像被箍子给收住的。
“……他对我那是真没话说,我这腿脚不利索,别人看我其实都是低着的,就他没有,他平着看我……”
“他还护着我,就在他待的那办公室里,也不想别人会怎么看……您瞅他那身子骨是薄薄脆脆,但心宽胆阔,什么也不怕不忌讳。”
“……人教语文的,读起课文来,老先生的架子可足了。那调子抓得还好听,气势变来变去,忒灵。”
余京海一脸的沉浸,忍不住憨沉着声笑了出来。
“他是真文绉,您没听过他骂人,甭管是训他那小外甥还是那群学生,再急也蹦不出一个坏字。”
“他就是个慢性子,不会跟人急眼,打架那就更不成了,这要往外头搁,就容易遭人欺负的。”
“我手上硬,只要后边能把这腿弄好了,我肯定能护好他。我就想护着他,护他一辈子。”
“甭管怎么着,我还是觉着他也不是真没把我放心上的……”
老太太听着他翻来覆去地讲着这些事,见他眼里不停地往外冒光,那光还一阵比一阵亮。
老太太随后扔下瓜子壳,拍了一把床板,猛一撂嗓,满满的对着天花板干二锅头的气态。
“搁这儿缩头缩脑的,你要真认准了就是这个媳妇儿,那就去追。大老爷们,甭怂。”
*
余京海给自己打够了气,拎着老太太亲手做的红豆糕,回了学校。
他听周惜的,趁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一直在老家专心陪老母亲,陪得老太太都要拿瓜子皮赶他,嫌他唠叨。
这会儿也临近开学,好多学生和老师都陆续回了校。
周惜回得稍微晚了些,据说是假期去找长住国外的家人聚了聚。
消息都是他从周惜朋友圈发的动态里得知的。
不过那天晚上周惜离开后,也没跟他断了联系,每天都会在微信上问他关于老太太脚伤的事。
还向他要了地址,寄来好些适合老人吃的补品,理由是老人虽然没真的伤筋动骨,但小扭伤也不能忽视,营养一定要跟上。
余京海收到消息的当下,眉眼展得能冲天边去,后来收着了周惜寄来的快件,兴高采烈地拆完包裹,把补品堆满了整个屋子。
有意显摆似的让老太太看得清楚,跟着一块儿心里乐呵。
他怎么想都觉着不是没戏的,就是需要时间,他是要奋起直追,但也不一定非让周惜在这当口就给他明确的答案。
追人吗,哪能不等的。
想通后的余京海闷头讨好。
不是跟着医生给的试行复健方案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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