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左侧靠窗有坐塌,坐塌上放雕花木桌,桌上温着茶点。
书架下方是书桌,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其实庭院另有单独的大书房,只是考虑到法船速度,没有在大书房叠设芥子空间。
没有叠设芥子空间,大书房空间就只有肉眼所见那么大,前几年,大书房便放满藏书,瞧着如储物间般狭窄,不如隔间隔出来的方便,容衍就直接搬了要看的回正房隔间。
月折枝走进隔间,盯着容衍。
青年白发以玉簪半束,身姿雅正,他手指修长,执狼毫写字时,骨感的手指骨节泛着点白。
察觉到月折枝,容衍写完最后一笔,磕下狼毫,抬眸看向月折枝。
月折枝懒散,只穿了件中衣,中衣还没好好系衣带,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大大方方展出欣长脖颈和锁骨。
容衍视线顺着锁骨往下看,他没有穿鞋,光脚踩在地面,足弓修长,脚背脚腕雪白,脚趾圆润干净,很适合刺上字体。
目光像是被烫了一下,容衍移开视线,他微微蹙起眉,绕过月折枝,穿过隔间绣帘,关上正房房门,道:“大师兄找我什么事?”
月折枝没回话,他扫了眼桌面宣纸。
宣纸上整整齐齐写着我错了三个字。
“是来验收检讨的?大师兄之命,莫敢不从,已经写了快四百遍。”容衍道,他转过身,走到月折枝面前,弯腰细心整理月折枝衣带,声音清清冷冷。
“外正衣冠礼仪。韩师兄他们也在法船上,大师兄怎么这般——”容衍蹙紧眉,终究还是没接着说,他整理完最后一个系带时,站直身。
“外衣鞋袜呢?”容衍问。
月折枝坐到桌前靠椅上,他随手翻了翻叠在一旁,墨迹已经干了的宣纸。
宣纸上写满我错了三个字,端正整洁,苍遒有力,整齐的仿佛印刷体。
“你字用雕版印刷的吗?”月折枝问。
录入写字步骤,让傀儡照着代写的容衍:“”
容衍语焉不详,否认了句,他走到书桌旁,重复道:“外衣鞋袜呢?”
月折枝放下宣纸,抱腿缩到靠椅上:“过来得急,衣物都在乾坤袋内,没带。”
容衍走到坐塌方桌前,烫杯斟茶,茵茵热气腾上,模糊容衍面容。
月折枝侧脸瞧容衍一眼,他下巴磕在膝盖上,乖巧道:“容衍,我跟你说件事。事情我已经做好决定,你可以提出反对意见,但我不会接受。”
容衍掀起眼帘,睫毛宛如小扇子,他以灵力将茶降到适饮温度,递给月折枝:“既然你已做好决定,我只能提出反对意见,那你还与我说什么?徒增烦恼。”
月折枝:“”
准备好的红线突然失去了意义。
容衍说得好有道理,无可反驳!
——去鬼域一事,无论容衍同不同意,他都决定了,既然如此,那还说什么?
避免容衍发现后,失心疯,挑他手脚筋?可那时他已经去了鬼域,还怕容衍失心疯?
再说了,挑他手脚筋也得他活着,假设活着,他又不傻,直接躲师尊后面,师尊肯定会护着他,容衍想都别想。
月折枝纠结成一团的思路豁然转过弯,他没接茶杯,连忙点头,下地就要回自己房间:“行,不跟你说了,到宗叫我。”
“站住。”容衍把茶杯往桌面一放,哐一声。
月折枝下了一跳:“干什么?”
“你不说事去哪里?”
月折枝:“”“我回房,你不是说听了徒增烦恼?我认真考虑了一下,觉得你的话很有道理,确实是徒增烦恼,所以不说了。有什么问题?”月折枝非常直男的问,一脸掩饰不住的你这个人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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